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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石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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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的石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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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5-28 10:32:53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石建华 于 2017-5-28 10:41 编辑

                               难忘的第一个秋收  
      1969年9月,开始进入农忙季节了。看到公社整个大河谷地带这无垠的坝区和随着山峦起伏的梯田上散发着稻谷的清香,令人心醉,金黄色的谷穗在秋天的阳光照射下,景色是那么诱人,看到这一眼望不到边的沉甸甸黄澄橙的稻谷里,也凝聚着自己所付出的辛勤劳动,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自豪和喜悦。   
      一大早,我就和其他社员一样,手里紧握着一把磨得非常锋利的锯齿镰刀(当地俗称锯锯镰),跳进一块稻田,顺着稻谷形成的一排又一排的行列弯下腰,左手握着稻穗贴近根部的部分,一连握住两窝稻穗,右手挥动的锯齿镰刀一下子就割断两窝稻穗,然后用右手托着镰刀,架着割下的稻穗轻轻地转过身,左手把割下的稻穗轻轻地推下来,放在我的身后,再继续重复这一简单动作。
      开始觉得无所谓,待我一直割拢这块稻田的另一头,再爬上田坎挺直了身体伸了伸腰向四处张望,在这时候才发现我已经掉队了,赶紧又跳下田坎从那一头往回割过来。在我身后那只木制拌桶旁,双手用力摔打谷子(用人工给稻谷脱粒)的那个社员给我开着玩笑说,“你要再不割快点,我就要把你抱起来,把你当谷子在拌桶高头拌了哈。”
       我苦笑着回过头,用手挥去脸上的汗,这时候我发现我头上的汗珠子真的比黄豆还要大,这汗水就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从额头上掉到水面上,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水波纹,悄无声息接连不断地扩散开来。
       这时候,有几个社员手里拿着镰刀走过来,他们对我微笑着,在我面前齐刷刷地站成一排,其中一个人用挑战的语气说:“小石,你敢不敢和我们比一盘?”
      我马上扭过身来,挥动着手里的镰刀,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几列待割的稻谷前边,咬着牙摇晃着身体,毫不示弱地大声说:“比就比,未必我还怕输给你们几个不成。”
      另一个社员用一种裁判员的口吻说明比赛规则:“条件很简单,大家站成一排,一齐开始割谷子,哪个先站起来哪个就算输了。”
       还有几个好事的社员,站在一旁喊口令“预备---起,开始。”
       于是比赛开始,接着齐刷刷地响起一阵阵擦擦擦的镰刀声,接着在大田里,就看见一片片稻谷倒地。刚开始的时候,大家的速度都还差得不太多,没过好一会儿,我就感到有些吃不住劲了,但为了和别人争个输赢,我坚决不能先站起来,于是强忍着腰部和胳膊的酸楚和胀痛,我咬着牙弯着腰,继续擦擦擦地急速割着稻谷。
      队长正巧走在斜对面不远的高田坎上,他隔老远就查觉到我们是在比赛,生怕我吃亏,连忙大声喝道“停!停!停!”赶紧跑过来制止。
      我心中暗自庆幸:队长这道命令,下达的真正是太及时了。
      于是我趁机立马挺起身来活动活动身体,挺了直腰,双手向斜上方构成一个V字伸直双臂,舒舒服服地刚伸完一个懒腰。
       旁边马上就有人开始起哄,大声喊道:“小石输了。”“小石输了。”
       绝不可能服输,马上抓住时机反扑,我狂喊一声“这盘不上算,是队长喊停的。我得服从队长的命令,这盘不能算我输!”引得大家一阵哈哈大笑。  
       这时候,一个老社员走到我身前看了看我,又转到我的身后看了看。
突然他大声喊起来:“小石头,你受伤没有?”
       我不解地看了看双手,又向那个老社员挥舞着,大声说:“我的手和脚都都是好好个儿地,我就让你好好生生地看一下,我哪儿受伤了?”
       那位老社员围着我又转了一个圈,看着我确实没有受伤,就在我身后抓起一条1米多长黑灰色的蛇,拿到我面前晃了一下,随即向周围的人群挥舞几下,随手把这条黑灰色的蛇扔到了我身后不远的稻田地里,顿时激起一片水花。
       他对我大声说:“这条蛇就在你的身后,可它已经没有脑壳了。”
       听他这么一说,赫得我顿时头皮直发麻,脊梁骨直冒冷汗,全身立马都马上紧张起来,胳膊上顿时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一扭头我就看见,那条铜钱粗细般黑里带灰色的蛇已经没有了头,1米多长的蛇身卷缩成一条弧形线条,一端落在水田表面的积水里,另一端搭在刚刚割下稻谷的一窝稻草桩桩上。
       我奇怪地问大家,“这条蛇怎么会没有脑袋?”
       社员们都让我的提问给逗笑了。
       在身后不远我割倒的稻谷中,一个小伙子用两只手指头拨拉了一下,拈出了一个黑灰色的伸着红舌头的蛇脑袋,举到我的眼前。
       他大声惊叹着喊着:“我的个天倌老子,小石头,你的手脚动作也太麻利了嘛,这条蛇已经朝你伸出了舌头,还没有来得及咬着你,就被割掉脑袋,莫名其妙地死在你的手上,你可真是太幸运了,假设这条蛇的动作再稍微快那么一点点。你就很可能要遭蛇咬伤了。万幸的是这条蛇的毒性不大。不过一旦被它咬伤,至少也要躺几天床板才能好得到。”
       这个一上午的紧张劳动。我真正地亲身体验到粒粒皆辛苦的更幸运的这回我进一步体会到: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句名言的深刻含义了。
       这时候我的速度又赶了上来,可是总会有些我没有割断的单根稻穗随着微风摇摆着沉甸甸的身体,在稻田里频频点着头在嘲笑我,我不得不调过头去,回手再去给它补一刀,这样一来我的速度又慢了下来。
       这时候。我的腰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不仅酸疼酸疼的,还一阵阵发张。手也累得发酸了。说句俏皮话,这时候,你在地上撒下一堆钱,我都懒得去弯腰杆了。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回到我的小木屋,发现水缸里没有水了,废话少说,赶快爬坡上坎地去挑几担水吧。累了一上午,还得自己挑水做饭,真的是太累了。饭没有吃上两口,就想在床上躺一躺,谁知道刚躺下还没有来得及翻个身,就听见队长那个要人命的哨子又吹响了,又要出工了。
      下午在出工的田坎小路上我就想,我不去割稻谷了,太累了,知道是怎样割稻谷就行了,等一会儿我换一个活儿来干,我去抱稻穗,于是一跳进稻田里,我就把别人割下来的稻穗抱起就快速走到拌桶前交到摔打谷子(用人工给稻谷脱粒)的社员手里,这个活儿很简单,干这个应该没问题。
      于是我就开始弯下腰双手抱起别人割下来的稻谷,直起腰来在田里踩着没过脚背的稀泥,在这拌桶与割稻谷的人身后两者之间来回奔跑。来来往往地跑了一个下午,又累得不行了。
      我的脚都跑翻了面,从脚心到脚背和腿肚子,早就已经被这稻田的稀泥浑水泡得发白了,手臂和小脚肚子上都被稻谷的叶子和稻秆给划上一条条鲜红的血道道。脚心还常常被田里的黄鳝拱的痒痒的。
      我以往是很喜欢捉黄鳝的,可是现如今早也无心再去抓黄鳝了,它能逃就让它逃,心想,姑且它那也是一条命,生死在天,就随它去吧。
好容易盼到队长吹响休息的哨声,我也顾不上洗掉小腿肚上的稀泥浆,爬上田坎就躺在草丛里闭上眼睛养神,根本不想动了。
       这时候队长顺着田坎走过来用脚踢我一下,我翻了个身,没有理他,队长又弯下腰点着一支香烟插到我的嘴上,我翻了个身,坐起来用左手拿着香烟放在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不错,这的确能解除一点疲劳。又吸了一口。不错,安逸的很嘛。
      两天以后,队长安排我到生产队库房前面的晒场上去打杂,一会儿用竹耙子把倒在竹廗上的稻谷摊开晾晒,一边忙着摊开铺满晒场那么多湿露的稻谷,让太阳光照射,还要一边不停地翻动,让阳光把稻谷晒透。一会儿又给人们从稻田地里背上来的稻谷做过称、记数、统计。
       这些晒场上的活儿虽然不累,但是它总有那么些琐碎事要去做。成天在晒场上来回奔跑疲于奔命。
       在这段秋收的日子里,我几乎把整个收割稻谷的这一套程序中的所有农活都干到了,体会只有一点,干什么都不是那么容易。粒粒皆辛苦的基本含义,我的确又有了更深刻的切身体会。天公作美,连续十几天的大太阳保佑,队里当年收获的所有新稻谷,全部顺利装进了生产队的仓库里。
       生产队里又该送公粮了。我和其他社员一起,在生产队的仓库门口,满满的地装上一麻袋稻谷,用背带系好,再转过身背靠着麻袋把两只胳膊伸进去,双手在胸前一抱,拉紧背带弯着腰向前一使劲,就把装满稻谷的麻袋背起来,和其他社员一起,拱着腰,走下生产队库房旁边的那条弯弯曲曲起伏不断的石板路,踏上了前往二区粮站仓库的山间石板路。
       路程虽然不算远,也就是五里多路,这五里多路平常走起来就是半个钟头的事,可现在揹一百二十斤的稻谷走这五里多路就完全不同了。背上就像是压着一座沉重的大山,越往前走走,装满稻谷的麻袋就越往下坠,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只好尽量弯下腰。把头向前倾,一百二十斤的稻谷,就像一座山,实实在在地压在脊背上。
       开始的时候可以走一里路休息一下,再往后是走半里路休息一下,在沿途的路上,凡是能靠着休息的斜坡田坎,都要把装满稻谷的麻袋靠上一会,好好休息一下,绝不放弃。
       此刻的我,腰也累弯了,脚也累软了,在弯弯曲曲的山间羊肠石板路上左拐右拐地慢慢弓着腰,嘴里喘着粗气,一步一步艰难地爬上了山顶,又顺着山间碎石小路慢慢地跨过了两座石板小桥,终于把稻谷揹进了洪雅县二区粮站的大门。
       在二区粮站的大院里,通过了检查验收的一个又一个关口,一直到了最后,总算亲眼看见,我们亲手种出来的稻谷,已经装进了二区粮站的仓库。
我们走出二区粮站仓库的大门,一回头就看见:一袋袋散发着浓郁清香味道的新稻谷,由那些搬运工人从粮站仓库里运出来,经过渡船转运,装上了停靠在青衣江对岸公路边的那些大卡车,即将运往大山外边去。
      这时候的我,手里捏着刚才还装满稻谷的空麻袋,身体乏力地靠在粮站仓库门口路旁的一棵大树,呆呆地望着青衣江对岸,凝视着那一辆辆装满稻谷十轮大卡车在岸边的公路上,由平坦的路面转到山坡地带,进入盘山公路,开始爬坡了。大卡车迸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喷发着蓝黑色的股股浓烟,转过几道急弯,朝着山口的公路陡坡猛冲上去,转过山梁就看不见了。心里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我辛辛苦苦栽种出来的稻谷都有资格,大大方方地坐着大卡车,能够体体面面地离开这里,潇潇洒洒地到达远山以外的地方去,我们又该在什么时候,才能够彻底离开这里回到家去呢?
      生产队里谷子全部收割完毕,公粮也交完了。小春作物也种得差不多了。队里的农活不多了,开始农闲了。很多社员都告诉我,生产队里要办年终结算,要分钱了。
       请看下一节《第一个年终结算》  
石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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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5-28 10:46:44 | 只看该作者
不了翁 发表于 2017-5-25 16:21
写的不错嘛,我们都是成都的。

原来你在那所学校的,下到什么地方的知青
石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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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28 10:56:40 | 只看该作者
谢谢你的好意。我是成都十六中的,下乡在仁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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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5-30 13:10:30 | 只看该作者
不了翁 发表于 2017-5-28 10:56
谢谢你的好意。我是成都十六中的,下乡在仁寿。

你从成都到仁寿,是在眉山转车吗?当年我从成都到洪雅,基本上都是在眉山转车。我对从眉山火车站到眉山县城的一路上,印象最深的是那辆马车。坐那辆马车,一次只要一毛钱。
石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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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5-30 13:11:4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石建华 于 2017-5-30 13:25 编辑

                                     第一个年终结算  
       1969年10月,是我插队落户的第10个月,生产队里组织社员们,在全队的所有山坡的梯田里和坝上丘陵地带的干田里,栽种上油菜、洋芋,又称为土豆(学名:马铃薯)。
       从这时候起,全年的农活基本上算是完成了。在这时候家家户户的社员都忙着侍弄着自己家里的自留地,干着自己家里的小农活儿,用手工编着一些竹制农具和工艺品,修理一些农具,搞一点儿家庭副业。家家户户门口的晒坝里、台阶下都可以看到那么几只鸡在撒着欢儿,远处的山村里偶尔还听到几声狗叫声,好一派悠闲自在的乡村农家田园风光。
       广阔无垠的田野上,时常可以看到一些褐黑色的耕牛慢悠悠地低着头,咀嚼着田坎地边上的青草,显示出如此悠闲和自由自在。远远望过去,到处是一片又一片黑里夹杂着深绿色的丘陵坡地,各家各户的屋顶上冒着缕缕白色的炊烟。漫过了碧绿色的竹林在半空中慢慢地散开。呈现出广阔的田野无穷无尽的寂静和悠然,处处充满着无限奇妙的神奇色彩。
       这几天生产队里正在搞年终结算,社员们都在盼望着能把应该分到的钱早点拿到手,队里最忙的是记工员和会计。我也很荣幸地参加了这项工作,配合记工员和会计打算盘。当然,在开始的时候,队长并没有安排我去。就是因为记工员和会计实在忙不过来,天天向队长叫苦,说他们的工作量太大,根本忙不赢。社员们也是天天到处围着追他,催问队长什么时候才能拿到结算的钱。队长被记工员和会计吵昏了头,也被队里社员们给围得急红了眼,事到此刻,他突然把我想起来了。
       队长连忙来到我的小木屋,人还没有进门,大声武气的声音就先飞进门来了:“小石,你马上到仓库去一哈,帮到记工员和会计清理一哈工分。”
      随即他又问我:“你打得来算盘不?”
      我当时很得意地回答道:“不瞒你说,我的父母都是会计,打算盘嘛,我在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老师就已经教过了。”
      这下队长他倒是高兴了,还不满地回了我一句“你也是哦,为啥子不早点说嘛?”
      说着,他用一双大手在我身后用力猛推着,生怕我会突然消失,把我从我的小木屋,一直推到生产队仓库的台阶上,亲手交给了会计和记工员。
      队长满脸得意地对他们说道:“这一下总该对了,我给你们找来一个你们都认得到的小会计。”
       会计和记工员正忙得不可开交。一抬头看见是我,马上都笑了。“咋个会开始没把你想起哟。害得我们已经遭围了好几天了。”
       我很快就插上了手,先打好一个表格,把生产队里全体社员的名字归类按月份列出一份空表格,其次把逐月每个社员当月出工的原始记录翻出来列入表格,全年12个月,列出12个表格。再根据全年12个月的逐月各个月的汇总表列出通过计算,得出整个生产队的总工分数,最后根据总的工分数量除以10得出生产队全部工日的数量。
       经过队长和会计、出纳、保管等干部们都审阅后,我在库房的一个角落里找到几张大红纸,拿出一支毛笔粘着浓墨,把每个社员的全年工分总数量,在大红纸上工工整整地抄好,几天以后就贴在生产队库房外面的木板墙上。
      这时候,整个生产队就像是在开大会,又像是在过节,全队的社员们都换上了整洁的衣裳,从各自的家里赶到生产队的库房,密密麻麻地挤在这张写满黑字的大红纸面前,睁大了双眼,努力寻找自己的名字,查看自己全年的工分数。   
       这时候我站在旁边看到有一位老农民,他在离这张大红纸不远的一块空地上,铺开一张旧报纸,再把一个黏土瓦罐轻轻放在那张旧报纸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上面的硬纸盖,从罐里倒出一大堆色彩不同黄豆颗粒来。
      我疑惑地好奇问道:“你这是干啥子?”
      他抬头看看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看看左右无人注意他,便压低嗓门,小声对我说:“小石,麻烦你去帮我看一下,我的是好多分?”
      我立刻挤进了人群,帮他看完了之后就马上挤出来,到了老人的面前,大声地告诉了他的全年工份数。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把刚才倒在旧报纸上的黄豆拢成一堆,一五一十地认真数起来。过了好一会儿。
      他终于笑了。笑的那样满足和幸福。拉着我的手,认真地说:“对了的,对了的,一分都没有差。”
      我当时也愣住了,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原来他不识字,就连人民币上的字,他也认不完全,家里也找不出几个认识字的人。为了记工分,只好在每天出工以后,回到家就往瓦罐里放上几颗黄豆,因为他是随着出工的时间季节变化,每天都在投放,黄豆的外表皮颜色也略有不同。(当然啦,这个瓦罐必须要放在家里小孩子们绝对找不到、够不着的地方)。到年终决算的时候再把黄豆倒出来数,有多少颗黄豆就是多少个工分。工分核对完以后,这罐黄豆就拿来推豆花。权当是改善伙食了。
       几天以后,年终结算张榜公布了,我全年工分总数860分(当时我人个子小。力气不大,每天只有8分工)扣除所分到的粮食和其他实物以及平时预支的30元。剩下的余额就只有5元钱。
       谁又能说这5元钱不算是钱呢?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没有倒欠生产队的,也就算是可以的了。在当时,全公社的知青基本上都没有做够工分,那一年,工分做不够,倒欠生产队的知青,在全公社的范围内是相当普遍。我虽然只拿到5元钱。要与生产队里其他几个知青相比,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为此受到了生产队里全体社员的一致好评。
      队长更高兴了。又把他的叶子烟掏出来招待我,我一看他掏出来的又是那黄焦焦黑黢黢的叶子烟,不由地向后边躲,结果一下子躲到了身后的拌桶上,撞了一下腰,我刚转过身想逃跑,却被队长顺势一把推倒在装着稻谷的拌桶里,库房晒场上整个生产队的人都笑了。
       结算工分张榜以后的一个深夜,我那小木屋所对应的沟对面板房里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哭声。出了什么事,我赶紧赶过去。
      请看下一节《深夜请兽医》
石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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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30 13:34:52 | 只看该作者
写的不错,继续。我们都喜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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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31 08:41:10 | 只看该作者
首个秋收记忆清,
首次结算担大任,
帮助制作一览表,
自己分到五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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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 13:02:2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石建华 于 2017-6-1 13:07 编辑

                                    深夜请兽医
       1969年11月的一个深夜,我的小木屋对面的山沟洼地上,队里的一个五保户狗娃子(他的腿和手都有着严重的残疾,走路和行走都相当困难,生活自理当然就更加困难。)那所房子里突然传出来一阵哭声,我们立马都赶了过去了解情况。
得知这个五保户家里只有狗娃子和他的奶奶(当时也满七十岁了),在生产队里负责喂着一条耕牛,这条耕牛从当天下午吃饲料就开始有些不正常。到了晚上就已经站不住了,到了深夜里就干脆倒下了,我们现在都看到:这条耕牛病得已经不行了,目前只有出去的气而没有进的气了。
  队长看到了这些情况,沉默了好半晌才低声问了一句:“去街上请过兽医吗?”
   这个五保户说:“我的身体经常生病,孙子脚杆又有残疾。连路也走不到好远,我们全家就只有祖孙两个,身体都不好,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去赶过场了。”
   队长思索着说:“现在必须得马上到街上去请兽医。”
   我立即自告奋勇:“我去,我马上就到罗坝街上的公社兽医站,去请兽医来。”
   说着就拿着一支手电筒,头也不回地跳出这家堂屋的房门,向着罗坝场街上猛跑,心里想到的是:要以最快速度赶到罗坝街上公社兽医站,把医生请到我们生产队来给耕牛治病。
   深夜,这一路的沿途上我没有看到一个行路人,广阔无垠的田野上一片寂静。只有沿着石板路两边的小河沟里,溪水哗啦啦地发出那永不间断的流淌声,向着青衣江头也不回的奔腾而去。这时候我发现在距离我不远的左侧水沟坎上,萤火虫尾部所发出的绿色光亮,在那一座连一座的坟碑墓群上空漫天飞舞着。在黑夜里,更是增添了几分阴深和恐怖。
   阴深深的青石墓碑在昏暗的月光反射下,折射出一阵阵阴森恐怖的暗绿色微弱光亮。微风吹动着路边坟包上的野草,发出一阵阵沙沙沙的响声。在离我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双低低矮矮快速移动的碧绿色光亮,在我的附近疾速频繁跳跃着,不断变换移动着坐标方位。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落里,不禁让人们增加了一些恐怖的感觉。
   我只得嘴里不住地大声哼着歌,壮着胆子停住脚步稳住了神儿,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仔细地观察了好一阵,我才初步弄清楚,这低低矮矮疾速跳跃变幻移动的活动物体,的确是一条猎狗。
   看起来这条猎狗,它似乎并不想伤人。我走,它也跟着我走,只要我一停下来,它马上也就在距离我附近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来,远远地望着我。此时此刻我猜想到:大概这只狗可能是认识我,主动来给我当护卫的吧?
   说实在的,现在此时此刻的我,急着到公社兽医站去请医生,至于这条狗是否认识我,是否在给我当护卫,我也根本就顾不上去论证它了,心里想到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这条狗,只要不过来伤我就行。
   心诚者灵,果然,那条狗和我,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咱们互不干扰。我一路小跑步到了罗坝场的街面上,一脚跨进了兽医站,这只狗也跟着我,来到公社兽医站,就蹲在兽医站的大门口,没有再跟进来。
   公社兽医站的医生听我介绍了一下这个耕牛的大致情况,把一些药品装进了标注红十字的医药箱,顺手在桌上拿起一只手电筒,站起身来走出办公室,关上房门,跟着我大步流星地向我们生产队走来。

   这只猎狗又从兽医站门口开始尾随着,跟在我们不远的身后,和我们始终保持着十几米左右的距离,形影不离地一直尾随着我们到了生产队,一直跟进了这个五保户狗娃子家的牛棚里。在牛棚里,这只黑色的猎狗摇着尾巴围着人们和耕牛转了两个圈以后,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兽医站的医生经过一两个小时的紧急抢救,可令人遗憾的是,但这耕牛的病已经是不可能治好了,耕牛虽然没有救活,但是包括队长在内的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是尽到心了。
   我这时听见队长和那几个队干部低声商量着上山砍火地的事,他们正在研究,几天以后,生产队里开社员大会了,在会上宣布,要上山砍火地。
    请看下一节《砍火地》
            

石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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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 13:09:2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石建华 于 2017-6-1 13:12 编辑

                                     砍 火 地 (一)
      1969年12月,年终结算以后的一个夜晚,生产队里开大会,队长在会上宣布了一个决定:大家这几天要做好准备,一个星期以后,队里要组织人上山砍火地。
      当时我觉得很好奇,在会上就不假思索地张口就问:“什么是火地?为什么还非得要去砍?”队长笑了。大家都笑了。
       身边有人告诉我:“上山砍火地就是去烧草木灰积肥。”
       散会以后,生产队里的几个知青自动聚集在一起,针对上山砍火地的事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个机会正是知青们挣表现的大好时机。我们生产队里有个知青,叫刘克刚。他的父亲曾经是南下干部,当他知道要上山砍火地一事,立即给儿子打电报,电文只有七个字:“必须上山砍火地”。
      同样,我也写信把上山砍火地的事,告诉了远在成都的父母,我的父亲同样也给我打来了电报,(在当时最快的通讯手段就是拍电报,电报费是很贵的,每一分字要四分钱,而寄一封平信才8分钱。所以老百姓们在通常情况下进行信息传递与沟通的时候,为了节省几个钱都舍不得打电报,只有遇上情况紧急才打电报。在我们下乡的所有知青中,几乎所有的人和家里联系都不打电报,除非是家里发生了大事和紧急事件。)
      当收到这封电报的时候,的确把我吓了一跳,不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当看到电报全文,电文内容只有六个字“砍火地必须去”,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下来了。由此可见,不仅是我们重视,当知青的家长也非常重视这件事情。
      三天以后我们五个知青聚在一起,找到了队长,一起要求参加上山砍火地,队长非常高兴地接受了我们的要求,并鼓励我们一定要好好干,要给大队里的其他知青做出个好的榜样。
      其实他早就有心想要我们几个知青都上山去砍火地,因为他非常清楚那里的条件太艰苦,害怕我们几个知青吃不消,也就没有下决心直接跟我们谈, 现在是我们几个知青一起主动向他请战,对于他而言,当然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几天以后,上山砍火地的队伍出发了。我们生产队里的五个知青,全都背着背包,各自手里握着一把长柄带弯钩的砍柴刀,沿着一条蜿蜒起伏的石板路,走在上山砍火地的队伍中。沿途的自然风光已经呈现出一派严冬的景象。路边的野草无精打采的倒向一边,峡谷两侧的高山孤树却依然显示出那样生机勃勃绿意昂然。山涧中的溪水依旧奔流不息地发出哗啦啦地响声,小心翼翼地翻腾着雪白的小浪花,不停地打着旋窝,抚摸着小溪里的石头,转着小弯流淌着,向着青衣江飞奔而去。
      最后我们的队伍来到一个长达400多米的陡坡下稍做休息,接着就一步一喘气地爬上这段陡坡。这段陡坡号称800步(老地名叫风桶子)。地形很像当地农民用于碾米吹扫除谷壳的风车的圆弧状外壁,一步更比一步陡,站在这不到30公分宽的石板路上,一侧是深不可测的悬崖绝壁,另一侧是近80度的陡壁,全程800步台阶中,几乎找不到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只要人们一旦踏上这段路,就必须坚持不懈地走完这段800步台阶的山路,中途一步也不能停顿,谁也不敢停下来休息。假设有人一旦停下来,他就会出现重心不稳,弄得不好很有可能摔下悬崖发生危险。


石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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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 13:10:0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石建华 于 2017-6-1 13:17 编辑

                                    砍 火 地 (二)
      我看到这如此险要的地形,令人不禁心里有些发怵。
      据说在解放前,国民党的军队抓壮丁,他们都不敢上这个风桶子陡坡。相传这附近就有一个农民,当时为了躲避国民党的军队抓壮丁,他曾经一口气爬上号称800步的这段陡坡,在到达这段号称风桶子的坡顶后,他抱起一块石头顺势往下一扔,这块石头带着风声沿着石阶滚下去,发出阵阵吧达、吧达地响声,这声响由近而远,逐步消失在陡坡下,这个农民也就坐在800步台阶顶端的山口站不起来了。这伙国民党军队的士兵看到这个地势如此险要,他们追也追不上,那个地方是个死角,用枪打又根本打不着他,也就只好作罢,不再抓他的壮丁了。
       不过这个农民则从此以后落下了经常吐血的病根。在后来我上山修水利当突击队,打隧洞的时候我有幸结识了这位老农民,他曾经绘声绘色地给我们详细描述着,当年在风桶子差一点被抓壮丁的经过,我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忘年交朋友。
       我们终于一步一喘地爬上了这段陡坡号称800步风桶子的坡顶,爬过这一节最艰难的坡,已经整整走了近40分钟。都走累了,就在山顶再休息一会儿,等到我们的人都上来了,队伍再向前继续前进。
      再往前走过一段山间石板小路,转上山里的另一条羊肠小道,穿过两道山梁,远远就看到一片竹林,在竹林转弯的路口传来几声狗叫声,队伍中有人告诉我们几个知青,我们住的地方就要到了。
       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这片竹林,竹林深处走出一群穿着补疤衣裳的老农民,把我们涌进了一片天井,安排在这几套房子里住下了。通过和这些老农民的交谈,我们才知道这里的人和我们队上的乡亲们基本上都是亲戚,人都很投缘。上山砍火地吃住问题算是都解决了。这天晚上,我们美美地吃上了一顿不用自己劳事费神的晚饭,和山上的乡亲们无拘无束的谈天说地,渡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我们都起床了,虽说是严冬,这山湾里依然一片翠绿,景色真美,空气中散发着一阵青草绿叶的清香,令人感到非常心情舒畅。吃过了早饭,清点人数整队集合完毕,每个人都手里拿着一把长柄大弯刀又出发了,踏上了一条被山里野草掩盖得几乎看不到路面的羊肠小道,走进了抬头看不到天低头看不到泥土的森林,在这被野草枯叶覆盖着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钻进了深山老林,我们的双脚把地上腐烂的枯木踩的嘎吱嘎吱地直响。来到了一块面积很大的开阔地,队伍停下了,这里的环境太安静了,一路上除了我们的人以外,就没有见过其他的任何人。
      有些社员在一块空地,捡来一些枯树枝,在地上点起了一堆篝火,我们一边烤火,一边做准备,检查工具。队长这时候开始发布命令,要大家排成一字长蛇阵,相互之间拉开5米距离,从山坡脚下开始往上推进。把这面坡上除了直径在碗口以上的树木必须保留以外,其他所有草木全部放倒。
      这面坡之所以还称之为坡,就是因为它的垂直度还达不到90度,人在斜坡上勉强能站住脚,坡度大概有70~80度。随着队长的一阵口哨声,我们挥起手中的长柄弯刀,向这些生长在这面坡上无辜的野草和灌木丛砍去。干这样的活儿不需要什么技术,就是地势太陡,不好站人,我只能先用弯刀在往上攀登的每一步都得挖一个小坑,把弯刀放在小土坑上面,再用双手抓住身边的藤条,借助藤条向上翻身攀爬,再站到才挖好的土坑里。然后我再用一只手抓住身边的藤条,另一只手挥起长柄大弯刀一下又一下向灌木丛砍去,砍完了身边的野草和生长在这面陡坡和峭壁上的灌木丛后又抓着身边的藤条继续向上攀登。
       可怜那些无辜的满山野草和生长在这面陡坡和峭壁上的灌木丛,就在我们这些挥舞长柄弯刀的勇士们手下,它们一片片悲惨地倒下了。几天以后,这面山坡和峭壁上所有的野草和灌木丛全部都砍完了。
       在队长的统一安排下。大家又拿着这长柄弯刀爬上了山顶,排成一排,大家相互间隔5米拉开距离,从山顶开始,把砍倒的野草和灌木丛往山下翻动,顷刻间从山顶开始,就看见山坡顶上的树林与被砍倒的野草和灌木丛之间逐步形成了宽约10米的防火隔离带。
       我们用长柄大弯刀在这片防火隔离带里,把已经砍倒的杂草推往山坡下面之后,开始用长柄大弯刀不停地翻动着油黑色的泥土,防火隔离带表面上只看到黑色的土壤。再把被砍倒的野草和灌木丛不停地往山坡下面翻动,一       直到实在翻不动了,就在附近找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空地,把被砍倒的野草和灌木丛堆成几个圆锥形的巨大的草堆,这样一来,山坡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圆锥形的巨大草堆。
       这时候的天色很暗,山林中刮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大风。队长吹响了那嘟、嘟、嘟尖利刺耳的口哨声,所有的人都从山顶飞快地下到了山坡底下。所有的人都非常兴奋。几天来的工程就要结束了,山上被大风吹的人站不稳脚跟的日子就要过完了。就要下山了。
       队长这时候又下了一道命令:“大家在山坡底下待命,任何人不得离开”,接着,就安排了几个社员举着火把走上了山坡,把被砍倒的野草和灌木丛堆成一个个圆锥形的巨大草堆用火点着了,冲天的大火伴随着滚滚的浓烟腾空而起,大火伴随着大风,烧得灌木丛中的竹子霹雳啪啦地直爆。霹雳啪啦地巨响声在整个山谷里回荡。
       漫山大火炽热猛烈燃烧着。烤得人喘不过气来。大地在颤抖,空气在燃烧。暴风雨就要来了。一个半小时以后,火势渐渐地减弱了,又过了半个小时,大火基本熄灭了。一个又一个的巨大圆锥形柴草堆变成了一堆又一堆冒着暗红色火焰,散发着高温的灰白色草木灰,还有那些没有完全燃尽的树枝残叶依然冒着青烟。这时候,天老爷也来凑热闹。居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山上的小路顿时发着亮闪闪的光,就像在路面上抹上了一层油,我们冒着大雨扛着长柄大弯刀向临时住房飞跑,五个知青有三个都摔倒在山坡小路下,滚了一身稀泥。很荣幸:其中就有我一个。
      一回到住地,我赶紧换好衣服。把换下来的沾着泥巴的衣服,拿到屋后的山涧,用山涧里的溪水使劲搓洗。山涧里的溪水,在严冬里格外刺骨,我咬紧牙关费了很大的劲,总算把衣服上的泥巴搓洗掉,然后拿到厨房里蹲在灶塘边,靠近火灶口翻来覆去不停地翻烤。
      衣服倒是烤干了,可是没留神被炉灶口的火烤糊了四个大洞,只得把衣服叠起来放在被子上,破就只能等它破,我想等下山回到生产队再补吧。可没想到在吃饭前,我突然发现这件破衣服不知道啥时候被哪位好心人已经给补好了。
      吃晚饭了,今天的晚饭,饭还是大米槇子饭,菜依然还是青菜叶子煮萝卜,拌辣椒面加盐,再加一点米汤。不知什么原因,大家都吃得特别香,也许是几天来的劳累总算结束了,明天就可以下山了。
      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天天举起长长的木柄铁弯刀一下又一下地砍,手都累酸了,吃饭时候经常连碗都端不住,筷子也拿不稳,穿在身上的外衣被树枝刮成一条一条的,内衣经常是汗水打湿了。
      山谷的气候就像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大雨瓢泼,这一会儿虽然说雨停了,但又刮起了风,冬季里的风一阵阵地吹得令人感觉是从骨子里往外冷,一会儿又被身上的体温烤干了,一会儿又被汗水打湿了。反反复复周而复始,好在当时依仗着人还年轻,还没得过什么感冒。几天下来,身上都有一股又一股的汗臭味了。
      现在距离过新年春节已经不远了,山下的成都知青基本上都已经回成都过年去了。天渐渐地黑了,生产队里的五个知青不约而同,整整齐齐地来到下山的山丫口,凝视那些顺着山势不停翻滚的黑压压的团团乌云,望着与天边相连处白茫茫的点点雪山,谁也不愿意打破这山谷里的寂静。
       我们暗自抹去挂在眼角的泪花,深情地望着乌云间隙中的山脚下,那条闪着灰白色光亮的光带,是可以下山回家的山间石板路,遥望着一直连接到天边的座座巍峨群山,望着那云遮雾罩的巍峨群山中时隐时现的盘山公路,心绪早就飞到了远在成都的父母兄弟身边。仿佛看到了父母依在门框边盼望自己回家的身影……
       谁能在这时候告诉我们,我们这些知青们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任务,到底在什么时候才能算完成,何年何月我们才能彻底回城呢……。
       第二天一早,天继续下着大雪,我们又钻进了树林,找到一些别人丢弃在山上的破竹背兜,扯了一些发黄的野草垫在背兜里,又来到我们烧过的大草堆,这时候的草堆已经变成了一堆又一堆的黑灰色的草木灰,我们用手捧着,把这些草木灰小心翼翼地装进背兜里,揹在背上。
       整个生产队上山砍火地的人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每个人都背着满满一背兜的草木灰,沿着进出山门的小路,冒着漫天飞舞着的洁白雪花,踏着没过脚面的积雪下山了,身后留下了一串串黑色的脚印。脚下的积雪被我们踩得发出一阵又一阵吱吱哑哑地响声。
       当我们又来到这段号称800步风桶子的陡坡顶端塧口,眺望着这四周白雪皑皑的巍峨群山,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喂!你们大家说,我们今天,是不是有那么点儿像当年红军爬雪山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我们队伍里的哪一个,在这时候竟然突发奇想,冷不丁地大声冒出了这么一句大实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我们五个知青此时此刻也算是触景生情吧,居然一齐放开了喉咙唱起歌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很多社员也情不自禁地加入了我们的合唱,山谷里回荡着一阵又一阵起伏不断的歌声。
       冒着漫天飞舞的风雪,踏着脚下的这条弯弯曲曲的石板路,我背上揹着装满草木灰的背篼,低着头踩着脚下的积雪,快步回到了生产队的库房,和队里的社员们一块儿,把从山上背回来的草木灰集中起来,全部堆放在生产队库房外面的空地上以后。便回到了我的小木屋。
       上山砍火地的艰苦劳动生活就这样结束了。
        时光过得而很快,很快又到了春季播种季节。我从成都回到生产队,穿过三堰口的青石桥,绕过那棵黄菓树,走在到小木屋的那条田间小道上,看着举目望不到边的那些绿油油的麦田,忽然发现了一个反常的情况。
       请看下一节《今年的麦子颗粒无收》
石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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