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漫天的阴云,窗外的雾越来越浓,稍远一点的景物都看不见了。有专家在报纸上说这是雾,不是霾。阿弥陀佛,真是万幸!雨细粉霏霏地飘着,屋外的世界到处是湿漉漉的,那远处朦朦胧胧的山峦,阳台上的花花草草都被雨给打湿了,空气中都能拧出水来。就算把所有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那水珠都能钻过缝隙挂在你家玻璃上。书架上的书好像有点泛潮了,若是掩映在书卷里的词句与故事都能被 雨水浸得滋润起来该多好。 有时候,平淡琐碎的日子也会叫人心神不宁。疲累之时,烦忧之时,不如停下来,走入文字中休息。除夕那天行花街买了好些书,一直没有时间看,眼下总算有了短暂的空闲,习惯了一杯龙井茶伴着我,轻轻地翻开书本,吸着书中散发出来的淡淡墨香,幽幽地享受着“东北春风至,飘飘带雨来。拂黄先变柳,点素早惊梅。”的诗情画意,让自己沉迷在“春眠不觉晓”的感觉里。此时此刻,一本书,一帘梦,便是极好的精神安抚了。 看着,看着,我的思绪突然停留在“惊蛰”二字上了。每年3月5日或6日,太阳到达黄经345°时为“惊蛰”。台历告诉我今年的惊蛰是3月6日,那就是明天啊!应允要写的文章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无心码字,我的时间都去哪儿了?看来必须集中脑力去寻找惊蛰遗下的岁月痕迹,开始酝酿我的文章了…… 无意中瞄了一眼电脑屏幕,四行诗句走进我的视线:“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起。”呵呵,搜狗壁纸为“惊蛰”选择的配图古诗与我敲定的节气文章标题不谋而合。这是一首田园诗,出自唐代诗人韦应物的笔下。惊蛰是万物苏醒的时节,也是春耕忙碌的时节。从古到今,每个朝代的人们都会在春天邂逅诗中的意境。晋代诗人陶渊明有诗曰:“促春遘时雨,始雷发东隅,众蛰各潜骇,草木纵横舒。”《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也说:“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据有关资料介绍,“实际上,昆虫是听不到雷声的,大地回春,天气变暖才是使它们结 束冬眠‘惊而出走'的原因。” 天气回暖,和风细雨迎来了草木花卉的新生,那些被冬季闲置的土地不再宁靜,勤劳的农夫开始耕作了。一声惊雷,钻到泥土里越冬的小动物被雷震苏醒出来活动了,家中的爬虫走蚁又会应声而起,四处觅食了。所以古时惊蛰当日,人们会手持清香、艾草,熏家中四角,以香味驱赶蛇、虫、蚊、鼠和霉味,并且取石灰洒在门槛外,认为虫蚁一年内都不敢上门了。久而久之,这种风俗还渐渐演变成不顺心的人用“打小人”来替代驱赶霉运的习惯。 “打小人”的风俗习惯在广东和香港颇为流行。(除了惊蛰,大年初一还有“穿新鞋踩小人”的风俗习惯呢。)在我看来,“打小人”是一个很有趣的场景,通常是女人担任这个工作的。一边用木拖鞋拍打纸公仔,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打你个小人头,打到你有气冇(粤语)定抖,打你个小人 头,打到你食亲嘢都呕”……这些咒语自然都是用粤语说的,若不懂粤语,恐怕会一知半解。现在让我用普通话来念一下这咒语:“打你这小人头,打到你呼吸没法喘。打你这小人头,打到你吃啥都会吐。”哈哈!别看人家骂得挺狠,其实这只是呈口头之勇罢了。据我了解,大部分去打“小人”的市民都是祈求在新一年里没有“小人”来捣乱破坏,顺风顺水,事事如意。有特别针对目标人物的就通过打小人的方法来抒发自己内心的不忿,希望“小人” 知难而退。说到底这只是一种情绪发泄和精神寄托而已。(当然,我是不会这样做的。) 起风了,惊蛰的早晨真让人惊喜。绵绵的春雨停了,风吹散了云雾,绿色重新变的清晰。打开窗户,迎着微微的凉风,深深的吸一口气,那新鲜的空气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原以为这雨天天下着,广州今年的惊蛰可能会听到春雷,谁知竟然不下雨了。常听人说:“光打雷不下雨”,撇开它的形容词意思不算,这话应该是反应了自然界的一种气象。那麽,没有雨的惊蛰会打雷吗?忽然,怪怪地想起鲁迅 先生那句“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的诗,我不由自主的神游“百草园”了。穿过“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又来到“三味书屋”……嗨!这联得上吗?哪儿跟哪儿啊? 我国古代将惊蛰分为三候:“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黄鹂)鸣;三候鹰化为鸠。”前面的二候简洁明了的告诉我们,惊蛰已是进入桃花红,黄莺啼的时节。奇怪的是第三候描述的鹰怎么就化为鸠了?鹰和鸠,风马牛不相及啊?自然现象中有这样的变化吗?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我试图通过不同的渠道去寻找答案,可看来看去都是一句“燕飞来”的解释。呵呵,这鸠和燕肯定不是一回事好不好?怎么能混为一谈?是我没有想象力?还是度娘太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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