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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与色之原罪
(5)来者不是客
七五年的秋天,府南河寒江锁雾。 没有想到,我打道回府不到两个星期,幹述蓉和她的姨妈果真寻着地址,来到了武侯祠的家,背篼装满了挂面,咸鸭蛋,老腊肉等龙正土特产。
父母亲一向是很好客的,自从被抄家近十年了,别说三朋四友,就是亲戚老表也没人上过门,那个年代谁都怕沾染上牛鬼蛇神的边。她们的突然到访当然是雪中送炭,物质匮乏的时代能有这些东西已属不易了,有戴着有色眼镜的邻居也会疑惑的看着来客,怕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面对二位女客,父母亲反而显得无所适从了,搓着手不知道怎么是好。幹却大大咧咧的显得无所畏之状,这与她的性格相合,而且也真会说话,竟然直呼“爸,妈。”,“别听他的,我在家就不是主任了,是你们儿子最好的朋友。”并且介绍她姨妈是“龙正供销社管土特产的老科长。”,姨妈虽然不多言多语,也非常热情。
为打消我父母的顾虑,幹接着抢着洗衣作饭,打扫卫生,烧热水给我母亲洗头,俨然真一家人似的;亲自下厨,把老腊肉切成巴掌大的薄片,油锅烧辣了放上豆饲姜葱蒜等调料,和青椒合炒,说这叫盐煎肉,香漫四壁。连隔壁邻家的张孃孃都问“你女朋友是哪里人?好能干喔。”我只好红着脸,模棱两可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幹为什么会这样先入为主,想必她是早就想好了的?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这么被外人亲近的感觉了,这社会原来并不是那么多的冷漠 ,无情。
她们在家耍了两天,我陪着去邻近的成都体育学院看夜场坝坝电影。上午在沿着曹营坝转武侯祠时,幹问她姨妈说“比眉山三苏寺如何?”姨妈说“各领风骚。武侯祠年代久远些。”我说我怎么没注意到眉山三苏寺的景色呢?幹说“有机会一定带你去参观参观。”
几天下来也没带姨妈去川医看病,我问她为什么,幹说姨妈一到成都来,病就好了一大半。第三天,她们要走了,临别时幹对我父母亲说今后会再来看你们的,要保重身体,令我由衷的感动。在街的拐角处,幹当着她姨妈的面说:“亲爱的,我会给你写信的。”她姨妈居然微笑着看着我,还点点头,表露出满意的赞赏。我强烈的感觉到被爱的力量,全然忽略掉了她与别人有婚约在先的事实,也居然作出渴望的爱意。事情发展得有点快,转变角色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我也感觉到不由自主了。
在稍后的日子里,三天两头的信件频繁往返于龙正与成都之间,父亲对母亲说“小弟是不是已堕入情网?小心不要影响即将到来的工作机会喔。”父母亲其实对这件事是持保留意见的,尤其是在这刚回城尚处待业期,一无经济基础,二无独立生活条件,何以成家立业?对父母的态度,我意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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