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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岁月,励炼华年
我原是辽宁省抚顺市一高中二年三班学生,于1968年9月下乡到辽宁省北镇县青堆子公社王家大队第五小队,历时七年.当时同队的共有11名同学,所住的屯子叫后青堆子,(当地管村庄叫屯子)在那里渡过了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段时光,现回忆于此,将分段写出,各段独立成章,但不一定按时间上的顺序编排.
(十九)学校有了图书室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知青开始陆续离开青年点。首先是张吉庆和王进君随张吉庆的父母去了宁夏三线。其次是李文东和唐桂云结婚调回了抚顺县。由于他们大都曾在王家小学当过老师,因此王家大队急调我和另一名当地女青年刘淑秋到王家大队小学当民办代课老师。
虽然是到大队小学当教师,但要求还是很严格的,要事先经过考试才可以。我们两个在王家小学办公室各分别答了语文和数学各一套试卷。虽然已经有几年没碰这些文化知识,但毕竟是当小学教师,因此这些对我来说还是小菜一碟,我以近乎满分的成绩答完试卷,另一女青年虽然成绩比我差一些,但也算合格,我们俩同时被王家小学录用。我就这样当上了一名农村民办教师。
当民办教师还是有一些特殊待遇的,首先在生产队每天按一等劳力记10分,这对女孩子尤其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因为女孩子在生产队一般都挣不到10分。另外一个特殊待遇就是国家给每个民办教师每个月有五元钱的生活补助。这在当时的农村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因为每个壮劳力一年到头也不过能分到手百十来块钱。
王家小学位于王家屯的西侧,在王家屯的外部,小学的北部是并排六间教室,都是用泥坯垒成的草房。从东向西依次是一年级至五年级的教室,最西边是教师办公室。在这排教室的南面是操场,操场的西侧有三间厢房,最北面那间是我的宿舍兼学校办公室,宿舍东面砌有一铺炕。炕下有一个桌子和一把椅子。外面两间是厨房和一间仓库。
我在王家小学的职务是学校领导小组成员,兼少先队大队辅导员,兼会计并任全校一至五年级的音乐和美术课。我从小除了喜欢美术也喜欢音乐,学校里正好有一台旧风琴,比我家里的那台稍微小一点,弹风琴对我来说是轻车熟路,我又喜欢唱歌会排谱,因此教课对我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在我来之前学校的音乐课是由李文东来教的。文东的二胡拉得非常好,原来不会弹风琴,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他的水平比我这原来会弹的人弹得都好,我也曾感叹文东的学习精神之强。
到了学校我也深感当地对教育的重视。每个社员见到我们都非常尊重,总是老师长老师短的,对我们都高看一眼,尊敬之情溢于言表。
到农村几年来,深切感受到农村文化生活的贫乏。前几年没有电,当然也谈不到什么文化生活。后来有了电,好一些的能听上半导体,收音机,差一些的依旧是什么文化生活也没有。当时县里有电影放映队,不一定多长时间到下面来放映一次。每次来放映的时候放映地点都选择在青堆子。因为青堆子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放映地点一般在青堆子小学的操场上,在操场中央竖起两根立杆,中间挂上幕布,幕布两面坐的都是人,音响就放在幕布下方。放映机只有一部,中间换片时还要停顿,但就是这样,每当放映时还是人山人海,操场上到处都是人,一到放映结束通往各屯的道路上满是黑压压的人群象赶集一样热闹。可见当时农村文化生活的贫乏和人们对文化生活的渴望。
就说我们的王家小学,老师教课时除了课本还是课本,没有任何参考书籍和可看的书籍,老师的水平不提高,怎么能提高学生的水平呢?就是我们知识青年,手里能看到的书也没有几本啊!青年点里那有限的几本书都已经被我们翻的破破烂烂还在翻。怎么能使老师们有书可看呢?我是大队辅导员,教育好学生是我的职责,丰富学生的课外活动,给他们提供必要的课外读物是我的义务。
记得著名文学家高尔基曾说过:
“热爱书吧——这是知识的泉源!只有知识才是有用的,只有它才能够使我们在精神上 成为坚强、忠诚和有理智的人,成为能够真正爱人类、尊重人类劳动、衷 心地欣赏人类那不间断的伟大劳动所产生的美好果实的人”
莎士比亚 也说过:
“生活里没有书籍,就好像没有阳光;智慧里没有书籍,就好像鸟儿没有翅膀”
记得毛主席曾说过:
文化是不可少的,任何社会没有文化就建设不起来。
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
这些名言警句好似在时时刻刻督促我书籍是解决这些问题的根本。一定要想办法使学生们有书看,使老师们有书看。可要解决书的问题到哪去弄经费呢?我深深地感到了自己身上担子的沉重。跟生产大队要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组织学生捐献,可学生自己连看的书都没有,家里哪有什么书啊!我为此绞尽脑汁与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一天我到青堆子公社去办事,回来途中无意中看到路边有一家废品收购站,我顿时眼前一亮,紧走两步来到了收购站里面与收购站的负责人攀谈起来。那时废品收购站完全是国家办的,收购的价格统一,明码标价。交谈中我得知,他们收购的种类繁多,从平时的废纸,破布,碎玻璃,废铜烂铁以至吃水果剩下的杏核,田间地头到处都长的车前子(也叫车轱辘菜)的籽等等都是收购的对象。从收购站出来,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我三步并做两步赶回学校,与其他两个班子成员李国栋,邸素仁一商议,他们都同意我的想法。我们立即把班主任老师召集到一起,布置在全校开展一个拾废品的活动,号召全校同学积极行动起来拣废品、献废品。同时班级之间展开竞赛,看看哪个班级活动搞的好。
几天时间,全校同学都行动了起来。废纸、破布、废铜铁,一堆堆地堆了起来。有的同学连房前屋后都不放过,把地上的玻璃碴子都抠了出来。我们按班级一一称重登记,列表公布,一天一评比,班主任和各班同学的劲头都被调动了起来,同学们把吃剩下的杏核都一个个地积攒起来,舍不得扔交到学校。我们又组织同学把杏核砸开,剥出杏仁。就这样我们利用这些废品积攒起了第一笔资金。在七月份的时候,我们又组织全校师生乘车前子成熟的季节搞了几次大的活动,到野外,田间地头,小河边去采集车前子,这些劳动对农村的孩子们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了。回来后晒干去皮,得到大量黑褐色椭圆形的车前子籽,到收购站都卖出了很好的价钱。就这样,我们的资金终于筹集起来了。
为了节约经费,我到青堆子公社找五、七战士借了一辆自行车到北镇县城广宁镇去买书。广宁镇我从来没去过,据说距青堆子有四十多里路,我就边打听边骑,骑了有两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广宁镇,找到了新华书店。书店的工作人员一听说是学校的人来买书都特别热情,其中有一名服务员正好还是一高中的同学,她帮我连挑带选并建议我买什么书,在她的帮助下,我这次是满载而归,我又骑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书驮回了学校。全校老师沸腾了,纷纷挤过来看新书,大家你翻我看兴奋极了,都说这回可有书看了,再不会为没有书看而烦恼了。校长李国栋兴奋地说:“铁华,你可办了一件大好事”。后来我又到广宁镇和锦州市去了几次,使我们的图书内容更丰富,知识面更广泛。老师们备课需要的书籍资料,字典词典,文艺体育,科技常识,十万个为什么,长短篇小说,连环画册等各类书籍应有尽有,达上千册。
为了装载这些书籍,我又自己动手把一张办公桌加上底和门及隔板改造成了一个书柜;又把所有书籍分门别类登记造册,并建立了图书借阅薄,使每一本书的借阅都有据可查。前来借阅的人络绎不绝,有老师有学生,有大队干部有知识青年,一直到我离开王家小学,学校的图书没有丢失过一本。校长李国栋感叹地说:“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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