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怀龙纪实文学——“知青往事”《原错》第十八章

常怀龙

知青往事

（参照叙事电影《黄金岁月》拍摄模式而作）

《原错》

【又名：灵之殇】

万缘空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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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

（9）

风从何来人难料   祸起萧墙天不该

（不速之客）

【1971年】

然而我的决心才刚下定，命运却突然和我开了一个极其残酷的玩笑。公元1971年5月初，就在万事兴出生7个月的时候，这个我刚苦苦支撑起来的“知青小家庭”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从此一切秩序都被他彻底打乱了。

此人叫万缘达。和我同“缘”字辈，是大我几个月的堂哥，是我亲伯父的亲生儿子。伯父和我父亲是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我和万缘达是有直接血缘关系的堂兄弟。

堂哥万缘达从省城来乡下看望我的时候，他两个亲哥都在马来西亚经商，他亲姐还是香港的富婆。他本人在省城大型国企上班，是有固定工作的端着“铁饭碗”的幸运儿。

我和他虽是同龄人也同样长得眉清目秀，但一个被生活折腾得灰头土脸黑不溜秋，一个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反差极大。

这个人世间如果注定要发生什么事，那是连鬼都不会提前预料到的。谁想得到我堂哥万缘达和我妻子龚丽欣居然一见钟情相见恨晚呢？怎么会这样？

但如果心平气和地细想起来，他俩一见面就相互有好感，这也在情理之中。他俩言谈举止也都还得体；他由衷地对我坦言他对龚丽欣的好感：“你能娶到这样的才女，真是咱们万家的福气！”她则对他赞不绝口：“你堂哥和你长得好像哦，没想到你还有一个这么斯文的堂哥！”两人说的都是内心实话。

我堂哥确实斯文，不仅气质斯文，心地也很善良，为人也诚实厚道。而且性格开朗而不轻狂，谦和但不自卑。有眼光的女孩一般都会欣赏这样的英俊少年。龚丽欣欣赏他也很正常。这能怪谁？但刚开始我并没当一回事，因为大家都是亲戚呀!

那天和堂哥一起来的还有我伯母和堂妹。当伯母知道了龚丽欣是我中学老师的女儿后，对她这种敢于“下嫁”给我、敢于和我同甘共苦的精神赞不绝口。

堂哥则把她是高中毕业生和曾经任过团支书这两点看得很重。因为他自己也是共青团员，但只有小学文凭。所以对她特别景仰。大概是他对龚丽欣的崇仰重新唤醒了她的自我优越感吧，不知为什么，在万缘达面前，龚丽欣变得神采飞扬，爱说爱笑起来了，和原来简直判若两人。

第二天他们要回省城之前，在伯母和堂哥盛情邀请下，我和龚丽欣抱着还未断奶的儿子和他们一起去了省城。

伯母家住省城。小时候因为我妈经常生病住院，寒暑假期间我常被送到这里来和堂哥堂妹们一起玩。和万缘达从小性格投合相处甚欢。邻居都会认识我。

在省城我们一家人受到了热情的接待，我这位堂哥还特地请了几天假带我们到几个风景区，请我们洗温泉、逛风味小吃街。并提出了让龚丽欣留下来和堂妹一起到省城的罐头厂当临时工的建议。

他还建议龚丽欣留在省城学钢琴，有了一技之长后可以争取让用人单位聘用。他举了一些例子说明知青要“自寻出路”，不该“老死乡下”。并介绍了他的邻居小黄和龚丽欣认识。

小黄和龚丽欣一样命运，也是67届的高中毕业，被下乡到到本省偏远山区。因家境好。长期称病“倒流”回省城。他为人热情，颇有思想，非常健谈。钢琴弹得很棒。他当场自告奋勇要教龚丽欣学弹钢琴。

离开省城的前一天晚上，龚丽欣让堂妹照看万事兴，约我到省城的江边走走。五月的南方习习的江风，灯柱荡漾的水面，隐约闪烁的渔火。突如其来的抉择，临别的忧思愁虑，让我久久举棋不定内心有话难说，只能忧心忡忡感慨万千。

为了“改变悲惨的命运”，她有一万条理由决定要留在省城。但“爱”是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的。为了对妻儿的“爱”，我除了抱走尚未断奶的七个月的儿子万事兴，除了逆来顺受以外，实在别无选择。

回到某村后，我写了一篇散文《爱的畅想》，表达了我对爱情问题的感悟：

有了解、有认识、有兴趣、有感情，才有爱。

人对任何事物的爱，都是从认识到兴趣的逐渐升温的情感过程。

爱是乐于接受对方的一切，且在接受这一切的同时，就已经情愿承担由此产生的全部后果的意思。爱是心甘情愿要去尽的责任。真爱是不会怕任何麻烦的。

爱是给对方真实的喜悦；一如喜欢花而为花浇水，小心呵护，不求任何，只愿花儿越开越美。一如喜欢文学即使为伊消得人憔悴，却乐此不彼无怨无悔。

爱是由衷喜欢对方而心甘情愿地付出，

是自然流露而非刻意表白自己的喜悦和爱意。

花儿含苞欲放或盛开时惹人爱，那种爱是短暂的

花儿谢了，被冷落被嫌弃，那是不幸的。

花儿自始至终有人呵护有人栽培，

能常开不败或虽凋零仍有人怜惜不遭遗弃，

才是生命全过程中的实在的幸福。

真正的爱是对生灵的爱、对生命全过程的爱，

真爱永远没有抛弃的时候。

爱是奉献，不是施舍。爱是给予，不是索取。爱是寄托，不是占据。

情本无债可言，世上本不应有“情债”此类字眼：

爱虽不拒绝回报，

但本不是为了回报。

为了回报的爱，

是在感情上放高利贷。

爱是眷恋是珍惜；

是由于认定对方非常美好，为维护这美好而尽心努力。

爱是一曲发自内心灵的无声的歌，

是一番很难与他人分享的孤独的情原。

爱是一首隽永的诗，

它贵在含蓄。

真正的爱里；有完全的理解，有完整的接纳，

有无边的宽容，有永远的默许。

在爱人眼里，被爱对象的一切，

永远都会合情合理。

没有指责，没有埋怨，

没有悔恨，没有委屈

只有力不从心时的疚歉感，

只有始终不懈的努力。

相爱是完全敞开心房、

接纳对方进入的热情善意。

是同频共振，同气相投，

同声相应的心理认同感。

是互相都极友好的状态。

相爱不是一种合作，而是一种神交。

龙行天下

日子过了不几天，
外来诱惑来攀援，
妻子要留省城住，
小伙把儿回乡间。

苦辣酸甜

初恋不懂爱情，经历才会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