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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谈“记忆”与“尴尬”
看了楼主的文章,我在“知青”生涯中,也曾遇到过“尴尬”之事。说来给大家:
1971年,我们下乡已经两年了,兵团是农忙不批“探亲假”,待到11月份,稻子已经收割完毕,割胶的因为气温低了,无法割了,而开荒还要等一段时间,营里就批了大批的知青探亲。正好,团里新买了一辆“解放”大轿车,为了鼓励我们四营割胶的产量最高、知青积压的多,就派到我们四营来,到营部直接拉知青回家。来边疆已经两年半了,好不容易批了探亲假,又不用走31公里到城里去赶长途汽车,多好的事。我赶紧写了报告,请第一次的探亲假。也是,营部里只有我一个没回过家了,当然,马上就批了,当时就给我开了“边境通行证”,营里的教导员还让我负责全车的安全,叮嘱我一定要保证知青的安全,我当然是满口答应。
一路上,我们四十个知青热热闹闹的从营部出发,一路上路过大等喊买了将近二百个“麻喔”(柚子),在山路上满车乱滚;在芒市买了几十个傣族的小凳子;到漾濞又用粮票换了几十斤“漾濞核桃”(那种薄皮肉厚的核桃);……司机原来是开卡车的,也是第一次开大轿车,也是北方人(是57年退伍的军人),所以和我们打成一片。我们说在哪里停一下,就在那里停下,任由我们去“疯”。这样,坐长途汽车六天的路程,我们走了四天半就到了昆明。大家心里高兴啊,又可以在家里多呆两天了。不说这些了。说说“尴尬”的事吧。
车到昆明之后,我就找了昆明的同学,住到他家。第二天一早,就赶到兵团办事处去送司机回瑞丽。由于兵团自己的车子,又快又是新车,车票早已经卖完了。我到的时候,行李已经装好了。我和司机白师傅正说着话,抬头看见车上一个女生特别面熟,能在几千里之外遇到小学同学,真是喜出望外。赶紧喊了她的名字。只见她看了我一下,就慢慢地走下车,仔细端详着我,我赶紧对白师傅解释,我遇到了小学同学。只见,她看了我半天,嘴里冒出一句:“我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登时,我愣住了,忙不迭地解释说:“我是张春生,小学是展一小六三班的。你是qzl,住在百万庄卯区。”我想,这样一说,他就会想起来。谁知道,她又看了看我,斩钉截铁地说:“我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的事儿!”一下子,我的脸红了,话也说不出来,年轻轻的,贸然与女生搭讪,让别人知道,还不丢死人。我结结巴巴地分辨说:“咱们俩是小学同班同学,你不记得我了吗?你有个弟弟和我妹妹一个年级。你们家住在地科院对面的XXX。”谁知,她一口咬定,不认得我。把我干在那里,旁边的白师傅,看得莫名其妙。车上车下的知青也都白眼看着我。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好狼狈地说了一句:“你不认得我,那就算了!”说罢,匆匆与白师傅告了别,急忙离开了办事处。
1972年的一天,这个同学因为病退,体检。来到了我们营,到营部就找我。(因为她们营离我们这里有二十公里远)我一见她来找我,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想:在昆明你让我那么难堪,又来找我干什么?结果,见了面,她主动说:“在昆明见了你之后,想了几天,终于想起来了。只是你的变化太大了,真不敢认。”我心想,多少同学都认为我的容貌变化不大,你这是找借口吧。她又接着说:“你在小学是圆脸、皮肤又白,谁知道你变成这样啊!”我心想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我都能认出你来,你能认不出我来?她又赶紧跟我道歉。……我心想,好不容易有一个小学同学一样跑到几千里外的边疆来,也是缘分。人家不是道歉了吗!于是领她和一起来的同学回到宿舍,吃了饭,又帮她们找了拖拉机(当年有拖拉机坐,就算好的啦),送她回了一营。后来,没多久,就听说她顺利地回北京了。
后来,我回京后,几次同学聚会见到她,都把这件“尴尬”事讲给大家听。大家都同意她的说法,“确实,我的形象与小学时变化太大!”让我又一次尴尬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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