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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怀龙:
---- 知青生命的大爱 ----
《神州之恋》 《生命畅想》 《狂人日记》
(写作时间1997--2002)
--- 叙事长诗 ---
《神州之恋》
(原载2002年“飞龙文苑”文学网站)
常怀龙
上 篇
(一)
我是三千年辛勤耕耘的木犁; 颤抖的唇, 深情吻着一片广袤的贫瘠。
我是艰难负载的牛车; 歪歪斜斜, 写下一路漫长沉重的崎岖。
我是祭案前昏黯的小油灯; 微弱地, 显露着列祖列宗衿持的神气。
我是额前白色的头巾; 扎紧着, 整个民族满脑子的忠孝仁义。
我是厚重的石臼木门, 上下横栓长年逆向地关闭。
我是门前灯笼上褪色的姓氏, 在岁月的风雨中吃力地摇曳。
我是阴魂未散的先祖; 端坐着壳灰糯米浇铸的“太师椅”, 依山面水、仍有不朽的威仪。
我是你荒芜的四合院前, 那段颓废已久的断垣残壁; 勾引着繁华故事苍白的回忆。
我是古碟上惨淡的斜阳; 把寒林远山、塔影雁阵, 渲染成愁绪无限的画面, 象一阙婉约的宋词、更象一声凄楚的叹息。
我是峭壁下沿江迤逦的纤道; 日日颤栗着回荡峡谷、令人揪心的旋律。
我是小拱桥底那排疲惫的船蓬; 夜夜把凄清的江月、摇碎在梦里。
我是幽深的老胡同上空, 石板路上那场绵绵苦雨。
我是烟雨朦朦的江南四月里, 那久久泡浸的蓑衣和斗笠。
我是那黑沉沉的小秤砣; 在星点斤两中、被嘲弄地移来移去。
我是笨重的石磨、是那头可悲的犟驴, 不停地重复盲目单调的步履。
我是瘦长的旱烟杆; 吐不尽冬夜里浓浓的积郁。
我是凄婉的洞箫; 低诉着满腔悲愤、苍凉和失意。
我是春的柳絮、夏的蝉噪、 秋的哀鸿、冬的雪雨; 在潮湿中“坠落”, 在沙哑地“争议”, 在一路“悲啼”, 在无声中把一次次“雪崩”,渐渐堆积……
(二)
你就是那位仙风道骨的智叟? 夕阳下终于惆怅地骑牛西去?
你就是那颗忧国忧民的至圣心? 三千年来深情痛惜着满目疮痍?
你就是那具被五匹烈马撕碎的躯体? 当年灵魂不可肢解、至今从未曾散去?
你就是那阵阵“哀民生之多艰”的悲歌? 至今令人“长太息以掩泣”?
你就是那杆杆替天行道的义旗? 不断演绎以暴制暴的悲剧?
你就是那道绵亘万里的围墙? 为抵制入侵、但以伟大的封闭?
你就是那堵张牙舞爪的九龙壁? 以绚丽的狰狞,威镇九州的秩序?
你就是那座有九百九十九间房子的宫殿? 永远都是亿兆臣民膜拜的圣地?
你就是那棵盘根错节的老榕树? 嫁接上现代科技的花朵便可长青常绿?
你就是那部代代被反复诠释的典籍? 未来尚有改造西方文明的魅力?
(三)
低垂的天幕下山川逶迤, 森森万木蕴育出无边无际的东土神秘。
奔腾的黄河象一条无端狂怒的孽龙, 肆虐着穿越了无数个世纪。
运河水却吃力地承载起历代的一切, 在吞污纳垢中无奈地积淀着历史的淤泥。
大兴安岭依然升沉着万古经天的日月, 黄土高坡依然流动着天地磅礴的喘息。
苏州河畔却早已精心雕琢出无数假山园林, 北京的故宫酷似所有供神的庙宇。
华夏文明像一本发黄的木刻版线装书, 记载着多少旱涝与地震 战乱和瘟疫?
汗牛充栋的典籍像一堵无形的狱墙, 禁锢了、困惑着、多少精神的奴隶?
舌头的流水线铺就了通畅的伦理秩序 谁能超脱它的惯性、越出舆论的樊篱?
环环紧扣的锁练绳索般柔软, 自由的思想长年赖以“维系”。
君不见破旧的水车象伏岸的长龙, 龙的传人世代在作不可思议的“进取”。
君不见翻来覆去无非依赖忽儒忽法的学说, 当代仁人志士焉得超越本土文化腾空而起?
诚然,嵌着大铜钉的古城门终于卸下沉重的横闸; 刺眼的亮光唤起了一片躁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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