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蒲公英-13（农活）

特木尔朝鲁

十三、 农活

上学那会儿课本上就经常有关于农业的知识，例如“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我们小时候还开过一门劳动课，配发有讲农业知识的课本，上面类如“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人哄地一天，地哄人一年”的农村谚语也不少。长大以后学校每学年有两星期组织学生到农村参加劳动，连课本知识带参加实践劳动也算知道耕地耙地、摇耧播种、锄地浇水、收割打场这些农活是怎么回事，下牧区前以为接触不到这些，没想到分到农业队还是接触到了。

图勒队是半农半牧的农业队，从老图勒那里搬来后虽然南北只差了一百里，但是由于这里地势高，许多农作物都不适宜在这里生长，所以队里的农活就不多了。一旦有了农活儿队里的老乡还嫌教我们麻烦，大都是三下五除二自己就干了。

我干过犁地，牧区不缺牲口，一张犁就用两头牛拉，两头牛中有一头以前没有犁过地，队里还派了个孩子在前面拉着牛鼻子上的缰绳引导着，我穿着水靴扬着鞭子假模假样地大声吆喝着，没走几个来回就叫老乡喊停了。他说你看你翻起来的土，有的和上一行挨得太近有的又离得太远，说明你犁出的地有深有浅，这样不行还是我来吧，说完不由我分说，从我手里抢过鞭子扶着犁赶上牛走了。我站在旁边看了许久，是不一样，他犁过的地土堆得高，新翻起土形成的线一行一行间距一样而且挨得很紧。摇耧播种时也一样，我上去没摇几下就被老乡夺过来了，他说你这是“瞎忽绕”，摇耧要腋下夹两个鸡蛋不掉下来才行。

图勒这边种的都是饲草不需要锄地，而老图勒那边种的是庄稼，我曾在老图勒呆了很长一段时间，那边锄地正好叫我赶上了，为了锄地队里又派来几个人和我一起干。那些天热得厉害，太阳晒得身上直冒油，我剃了个光头还没帽子戴，老乡告诉我除了要把两列庄稼之间板结的地面划开，还要把株苗之间的青草锄掉，他们竖拉锄头的过程中，看到两株苗之间的青草时锄头会马上改成横的来一下，迅速就把草锄掉了，我也试着这么干却经常连苗也锄掉了，需要锄的地不多，还没练好功夫就结束了。

秋收时挖土豆费不了多少力气，人也基本上是站着干活，但割地不一样，老乡有句名言，“男人拔麦子，女人坐月子”，可见这种农活儿多么难干。

队里种下的大部分是莜麦少部分是小麦和荞麦，我们是荞麦用手拔小麦和莜麦用镰刀割。一到秋收的时候全村总动员一起上阵，即使平时很少出工的妇女也被队长驱赶到地里。到地里以后每人分几列，快手都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队里安排她们在前面“拉腰子”，她们割下来的麦子放在哪里后面的人就要接着往上面放，最后还有人负责把大家堆起来的麦子捆起来立着放在地上。

麦子都长不高，我个子高弯腰低干这活挺费劲，站着割不方便蹲着跪着割又不好移动，割了半天抬头一看离地头还老远，别人早就歪歪斜斜地躺在地头休息了我还在中间磨蹭着。

我们队里有三个十四五的半大小子，分别是大柱、金贵和辘轳，他们岁数都差不多大，个子也差不多高，平时都爱凑在一起玩，队里派工也经常把他们派在一起，他们几个也喜欢经常和我们知青们混。这几个人歇了一会后带头冲过来帮我，接着其他人也一股脑冲过来把剩下没干完的全打扫了，我一边揉着腰一边被他们拉着往地头跑，那个窝囊劲儿尴尬死了。和我一起参加收割的校篮球队友金全，他的个子也很高，他就没有我这么狼狈，我是回回倒数第一。

每年最后收割的都是荞麦，因为它生长期最长，头天晚上落霜了第二天一大早队长就吆喝大家下地。荞麦长得更低，高的不过四五寸，低的才两三寸，不能用镰刀了都是用手拔。我这回更狼狈了，只能蹲在地上拔，一步步挪动，又得大柱他们带动着大伙儿来救援。荞麦长得嫩，拔的时候红色的浆汁就流出来，几天干下来我和那位队友两人的手掌都弄成红色的了，过了好几天才褪掉。

后山的农区基本都是靠天吃饭，水浇地极少。我们队有块小小的水浇地是种菜的，有个小知青在那里管水泵。我们队在老图勒还有个场面，在那边种的庄稼还能长成熟，搬到这边后就没必要建场面了，所以这些农活儿我都没干过。

龙行天下

草原农活挺稀松，
主要土地也不浓，
学上几手也不精，
有的场地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