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蒲公英-21（骟羊）

特木尔朝鲁

二十一、 骟羊

到老图勒后才听说牧区有三大红火事，按红火的等级排列从高到低依次为打马鬃、擀毡和骟羊。

打马鬃是我分到其他牧业队后才碰到，擀毡这事我们下乡时已经没人干了，主要是蒙古包不怎么用了，建蒙古包的主要材料毡子需求量也不大了，另外也和市场上出现了机制的毡子有关。

我下乡的时候牧民都有了固定的土坯房，冬天回到土坯房，夏天倒场去夏盘时才住蒙古包。而过去牧区都是游牧到处走，蒙古包就是牧民唯一的住所，蒙古包的四周和顶子都是用毛毡围着的，地上铺的也是毛毡，如果想新建个蒙古包或者想新增添几块毡子了，牧民有办法自己生产。

把羊毛裹在一根大圆木上浇水，用马拉着木头跑，木头在地上滚压着羊毛，时间长了就变成毡子了。这种生产方式马很累，需要许多马轮换着干，所以哪家要擀毡就要通知周围的牧民来帮忙，自然少不了酒和肉招待。方圆数十里认识的、不认识的、收到邀请的、没收到邀请的，只要听说了哪里要擀毡，牧民都会骑着马赶来凑热闹，这家的马刚卸下来那家的马又栓上去了，干完活儿后大家欢聚一堂，大吃大喝一气。

我在老图勒赶上了第三等红火即骟羊的事儿，我经历这事时感觉用不了几个人帮忙，也没觉得多热闹，不知道为啥把它列为牧区三大红火事儿之一。

如果生下的羊羔是公羊，不骟的话长大屠宰后肉腥臊难食，骟羊都是在羊羔子阶段进行的，如果羊长大了再骟，则伤口不易愈合易感染。我骟羊的手艺也是丁久尔和甘久尔那小哥俩教的，用剪子挑开外皮，再轻轻挑开一层半透明的薄皮，挤出羊蛋后一边向外拉连接的输精管，一边用手绕卷输精管，使最后断裂处变得又细又长并绞在一起相当于给输精管打了个结，做完以后外皮也不用缝合，用手捏住伤口两边使劲一挤就放开羊羔，通常羊羔马上活蹦乱跳地跑了。只见过一只骟后没有马上跑掉的羊羔，那是最后出生最小的那只小羊羔，骟后可能因为太疼了，松开以后它站在原地哆嗦了一会儿才走了，但是以后它并没有什么事儿。公社羊场那边骟羊我也参加了，从没见过骟羊把羊羔弄伤弄死的。

骟下的羊蛋大家都是煮粥吃，俗称吃“活肉”，那一次我们也没备什么吃喝，帮我们骟羊的小哥俩也只是和我们一起喝了一碗肉粥而已。公社羊场那边骟羊本来也没请我帮忙，我过去找小哥俩正好赶上，伸手干了两下正好有事被叫走了，也没见他家大摆宴席，给我的印象把骟羊列为牧区三大红火之一纯属名不副实。

除了三大红火以外牧业生产活动还有洗羊、配种等工作。在老图勒羊群是公母混放的，当然没有人工配种工作。洗羊要有个池子，就是只容一只羊通过的水泥池子，两端是坡型的，里面放满了药水，把羊群赶来一只只轰入池子，中间有人用杆子把羊往另一端赶，羊就向前游泳然后从另一端坡上走出去，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杀死羊身上的寄生虫。我们老图勒没有洗羊的池子，我也没干过洗羊的工作。

龙行天下

群体劳动不算多，
一旦干起就红火，
大家凑起图热闹，
总能弄顿好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