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不是始终去做你希望做的事,而是始终希望达到你所做的事情的目的。”这是俄国著名作家列夫.托尔斯泰说过的一句名言,也是我学生时代记忆最深刻的一句名言之一,至此,也就养成了一个做事的习惯——目的性。 读书,本是一件很安静的事,但是如果掺杂了目的性也就会让人像寻找猎物的野兽一样四处窥视翻箱倒柜似的烦躁不安。后来想想之所以选择不就是因为无从选择吗?在我们成长初期最渴望知识而又没有什么知识给你的那个年代,寻觅一本好书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奢望啦! 文革时期“破四旧”风盛行,所谓世界名著几乎统统被列入“禁忌”范畴,可是年仅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年龄,越是“禁忌”越要探求个究竟,记忆中我们院的孩子们就经常在私底下将红卫兵抄家抄出来的各种书籍当做宝贝传阅着。我从哥哥那听到过《安娜.卡列尼娜》的故事,对爱情的懵懵懂懂也就躁动了十几岁男孩荷尔蒙初发的驿动之心,寻觅到这本书那可真算是挖空心思,可以说这本书是打开我阅读兴趣的第一步。 这是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手稿 由于成长年代视野局限和阅读缺失,影响了我们这一代人的价值观和人文精神。幸有托尔斯泰以及他的同胞,那些什么“夫”和“司机”们,在鲜有西方文化融入的情况下,苏俄文学无疑成了我们窥视大千世界的一个窗口。虽然我们无法像以母语阅读国文那样,领略俄文原著的精彩,但经过译作,依然可以感受到来自作品本身的巨大魅力。 一直以来,我对这个曾经吞噬中国大片领土,又曾给我们带来精神食粮的邻国,怀有极为复杂的情绪。它既是贪得无厌的强盗,又让自己丰富的文化遗产闪烁着温暖的人性光芒,给予我们爱与美的启迪。俄罗斯疆域太大,中俄边境线太长,它对近代中国的影响太深。就我个人而言,少年时代的音乐、诗歌、文学、美术、舞蹈、电影等几乎一切艺术启蒙,都来自这个北极熊一样的邻国。其中托尔斯泰的影响尤为重要。 那时候,虽然也多少接触过一些欧美文学,但是没有哪一位作家或者著作,能够像托尔斯泰那样,让一种精神进驻我的心灵—“我所洞悉的一切,只因我有爱”(战争与和平)。当年,我对苏俄读物的追求和喜爱,远远高于来自我们祖先的诗词文赋。在物质生活与文化生活都相当贫乏的年代,因为一本《战争与和平》,或者《安娜·卡列尼娜》和《复活》,就可以让我的一段时间变得不那么漫长和乏味。“人生的价值,并不是用时间,而是用深度量去衡量的。”列夫·托尔斯泰这句名言几乎影响着几代人。 还记得70年代中期,我就读的在学校的图书馆复馆后,我意外地发现有托尔斯泰的《童年》,这是他1852年自传三部曲《童年》《少年》《青年》中的一部,那时借书不易,几乎是抢到手如获至宝,后来干脆不还占为己有。到了70年代末,人民文学出版社开始重印一批世界名著,我现存的《安娜·卡列尼娜》与《复活》,都是那时买的。 成年以后再读托翁,与少年时代填充寂寞时日的阅读,心境已是截然不同!“人生并非游戏,因此,我们并没有权利只凭自己的意愿放弃它。”列夫·托尔斯泰这句名言曾经安抚过我浪费虚度青春的悔恨之心。 前几年在俄罗斯我就是带着这样近乎寻根感恩的心情,参观了《列夫·托尔斯泰》展,并向伟大的托翁致敬的!然而,这个展与我的期待有些落差,展品够得上“文物”的不多,大多为绘画、图片、实物等,唯一一幅列宾的油画《列夫·托尔斯泰肖像》(另有一幅疑似列宾真迹),由于照明原因,从哪个角度看都反光,颇为影响欣赏质量。不过,我还是为有机会独自站在画前、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知列宾的原作而欣喜。“人类被赋予了一种工作,那就是精神的成长。”列夫·托尔斯泰这句名言使我在那一刻得到了精神上的升华。 与托尔斯泰同时代的19世纪俄国文学家,从先为浪漫主义后转向现实主义的普希金,到世纪末最后一位批判现实主义大师契科夫,还有果戈里、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人,他们之间相互影响,比如,青年托尔斯泰就受过屠格涅夫的提携;有的还是好朋友,文学流派一波接一波,形成了一个用俄语写作的欧洲文学高峰。在托尔斯泰展上看到他们的肖像,也想起《叶甫根尼·奥涅金》《套中人》《死魂灵》《前夜》《罪与罚》等那些在禁锢年代曾经“地下阅读”的作品! 由此还想到了晚于这个时期同样出身贵族的苏俄作家,另一位托尔斯泰——阿列克谢·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1882-1945),他最著名的作品是《苦难的历程》三部曲,还有“童年”——他的自传体小说《尼基塔的童年》。这些俄国曾经的“文学青年”,在世界文学史上的影响足有一个多世纪,至今没有被我们忘怀!只是现代年轻人不再喜欢,或许他们有他们更喜欢的东西可以作为时代的精神食粮吧! 雅斯纳雅.波良纳庄园的列夫·托尔斯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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