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山丁树 于 2018-5-23 10:1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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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中,我们说的最多的还是黑龙江。 宋再端说,他们有一次开车回黑河,竟将大五家子(原三团——红色边疆农场场部)当成锦河了。他说,红色边疆建设的很美。是啊,连别墅区都有了,能不美吗?听着他说这话,我觉得很亲切、受用。因为,我们沿江三营就隶属于红色边疆。
他说,他们还去了逊克,找了金训华墓。说,很不好找,草很茂盛。 如果回锦河,那么,从孙吴到逊克,就是绕路,是额外的路程。为了看望一下金训华,他们要多走100多公里的路,来回200多公里,这需要专门耗费一天的日程。
我联想起他这次徒步回黑河,也是中途绕道,专门去看了他的一些战友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并拍照发给那些战友。后来走到孙吴,他也问我是不是需要去一下我生活过的地方,拍些照片。我真的很感动!
我觉得,他们夫妻的心里有着一种浓浓的兵团情结、知青情结。只要是这个情结上的任何事情,他们都会当成自己的事情去做,习以为常。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情感,世俗的眼光是无法理解的。
长期以来,对于上山下乡的争论,知青自己基本是没有话语权的。以致知青们自己也产生了混乱,甚至自我否定。我一直这样想,即便上山下乡运动错误,但是,知青们对党和人民的忠诚,却是不能被抹杀的。就像西征的失败,却不能抹杀了西路军将士们的浴血奋战一样。
《习近平的七年知青岁月》出版了,仅看题目,当过知青的人便会从中感到亲切。我觉得,这会对以往的错误认识有所纠正,也会使走在人生最后历程上的知青们的心里有所慰藉。
宋再端他很质朴,质朴到可以把自己后半生的打算,说的像去一趟超市一样轻松。
聊天中,他说,他会经常回黑河,他说北京要是没有老母亲,他就去黑河住了,甚至说想把那个洞子租下来陪着妻子。
他还说他过些天就会再回黑河。因为饭店人开始多了,很嘈杂,我怀疑听错了,大声追问,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还问我愿不愿意同去?我的耳朵没听错,但着着实实地惊讶了一会儿! 刚刚带伤回来,腿还没有养好,就又想着回黑河了。他说得依然是那样的轻松平常,但我却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 ——他已经把黑河像家一样的思念了,在北京呆久了,他会想家,会有牵挂妻子的感觉。他像空中的风筝,可以飘的很远,但把风筝线永远地交到了妻子的手里。任凭飞得再远,心里永远会被妻子牵动。 他还说了农场办的养老院的事,我觉得,他好像已经有了去那里常住、或者经常回那里的打算。
对于他的妻子吴少敏,我了解的还是不多。我在他们连队的网站上,看到一些回忆妻子吴少敏的文章,讲了一些她真诚待人、乐善好施的事情。这次聊天中,宋再端也提到一些这样的事,对她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他们办过企业,据说,每年春节放假,妻子吴少敏都会用客车把他们的外地员工送回老家。 每次黑龙江来了老乡,她也总是热情招待吃住,给他们买东西带回去。听一个当年的姐妹说,从未带过金项链,她二话不说,立马给这位姐妹买了一条带上......
我想,以他们条件,有这个能力做这样的善事。但是,在有能力的人中,又有多少人能像他们这样去做呢?命运的不公,让这样一个具有金子般的心的女人,过早地离开了她所热爱的和热爱着她的人。
宋再端夫妇的情感不仅仅有浓浓的知青情结,还有深厚的家国情怀。 他说,非典那年。因为怕被传染,附近医院的大夫们没人给送饭了。妻子吴少敏听说后,立即和宋再端决定:我们送。在国家和民族遭受灾难的时候,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品德。被传染的危险谁都知道,后果也都清楚。但是,他们却没有任何的犹豫、义无反顾地去做。
宋再端的话都是平淡的,写出来都没地方用感叹号。但是,在讲完了这个故事后,他却发出了一声感慨:国家有事的时候,我们这些人是不会有半点含糊的! 我看到了他们那金子般发光的赤诚的心!
兵团虽不是正规的战斗序列,但当年的边境紧张局势和准军事化的生活,却给了我们这些人,种下了一个战士应该具有的“为国而战”的基因。而这,也是兵团人为什么有那么强烈的归属感的原因。
人的青春是世界观形成的重要阶段,而我们的青春是在黑土地度过的。对宋再端夫妇来说,那里有着青春的记忆,和恋人的甜蜜,甚至还有着家乡和家的味道。这可能就是他们心里对黑土地的永远不变的感情。 我知道,这种情怀在我的兵团圈子里大有人在,并且,还会愈老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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