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一片冰心在玉壶:漓江寒露 十一 夫妻,就是两个人组成的一个微妙而奇异的世界,当爱在他们心里交融时,不需要任何的掩饰,双方都会欣然地接受各自,抚慰各自,两个人在一起,即使没有过多的爱抚和语言,一个眼神,也是一种交流。一句问候,也是一种幸福。 当新的一天开始的时候,兰馨感到了一种满足,人是非常容易满足的。 卢杨的心境走出了低谷,他恢复了一些自信,似乎生活不再那么枯燥,人就是这样的,有了自信,就有了生活的感觉,有了感觉生活才感到踏实。围绕着可爱的冰冰,卢杨是繁忙的,有了欢快的冰冰,他们夫妇也有了交流。 兰馨总觉得这象个梦,她甚至有些担心,害怕眼前的宁静会象梦境那样消失。她愿意他们夫妻永远和睦,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 这天,对门那家闲置了许久的房屋租了出去,风风火火搬来了一对带着孩子的外地夫妇,就好象平静的湖水里,忽然有人投入了一块石子,搅起了层层的波浪。 那个新来搬来的男人,长得五大三粗,油光铮亮的脑袋,肥厚的脖子上挂着条硕大的金链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自从搬来了邻居,卢杨浑身一百个不自在,卢杨夫妇都是文雅的人,出入都注重举止,可偏偏那个新来的男邻居,出入总是穿着条花短裤,腰圆肚肥的,仿佛他挺着的那个硕大的皮囊里,装的不是一副肚肠,而是一桶满满的油脂。 更难让人忍受的是,,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打着个大赤膊,说起话来声音很大,吆五喝六的,还粗言烂语的。 那家人缘交际甚广,不是邀来一大帮猪朋狗友猜码,喝酒,把个楼道吐得一片狼藉。就是约来七朋八友高声喧哗,将一副麻将拍个通宵,吵得人不得安宁。 人家后来者雄霸,把个狭小的楼道堆得满当当的杂物,让人难以行走,可那个挺着大肚皮的男人,出出进进,旁若无人似的横冲直撞。 兰馨并非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对此都是一笑了之,显得很大方。 这天,兰馨刚走进大院,远远就听见了嘈杂的声音,“张铁,你凭什么踢我的冰冰?”那是卢杨愤慨的声音。 “不就是一只狗儿吗?值得你那么较真,神经病。”张铁满不在乎的嘟囔着。 “你,你凭什么骂人?狗儿,狗儿就能随便踢吗?”卢杨急红了脸。 “一只什么破玩意狗,让它给我作个揖,居然不给面子,我不爽。” “不给你作揖,你就踢它,什么人呀?”卢杨瞪着眼睛,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张铁毫不示弱,“不就一只不值钱的狗儿,我踢了,怎么啦?踢死了,我赔你钱就是了。” “你什么玩意儿?你有钱,老子不稀罕,我的冰冰如果有事,你陪多少钱,老子都不干。” 张铁用蔑视的目光藐视着怒火中烧的卢杨,“好笑,钱都不要?你想要什么?” 卢杨怒视着张铁,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要你向冰冰赔礼道歉。” “汪汪,汪,”冰冰蹿了过来,声音急促,急切地向兰馨求诉着什么。 “老卢,”兰馨赶忙过去,把怒气冲冲的卢杨拉回了家。 回到屋里,兰馨正要询问,张铁的妻子,一位身材瘦弱,长得相当漂亮的女人,带着他那蹦蹦跳跳的儿子走了进来。 “冰冰,冰冰,”那小男孩毫无顾忌,欢快的朝着冰冰奔去。 “呜呜,呜。”冰冰欢喜的迎了上去,横蹿竖跳欢地与那孩子玩耍了起来。 “唉,”大人们在怄气,两个小家伙,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们无忧无虑的玩耍了起来。 那女人一副踯躅不安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说道;“卢大哥,对不起,我家张铁不懂事,多有得罪,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见到这个虔诚的女人,兰馨的眼睛里闪出了友善,她感觉到,这是个心底善良而知书达理的女人。 “没关系,”兰馨还想与她寒暄几句。 “阿丽,”对门突然传来了粗声粗气的呼喊,那女人顿时象个受惊的小鸟似的带着儿子回去了。 夜已深了,对面没完没了的吵闹和麻将声,烦躁,喧嚣,乱糟糟的吵得人无法入睡,出乎兰馨的意料,卢杨却两耳不闻窗外事,又泡在了电视里。只是陪着他的,还有他怀里抱着的冰冰。 他们夫妇在这间屋里度过了近二十个年头了,兰馨今天才真正体会到,遇到了对门这样难缠的邻居,有何等的无奈。 人的思想有时候容易钻牛角尖,想流水一样,哪里有缝往哪里钻,卢杨十分抗拒见到对门那位粗俗的男人,可是一出一进,却总是要和他撞面。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冤家路窄”。 卢杨刚走出了一个烦躁,又跌进了另一个烦躁,而且,他还必须忍受着这个无聊的烦躁,他真正体会到,人不怕遇到坏人,却怕遇到没有素质的人,他卢杨敢于对付任何厉害的角色,可就不愿对着个没有道德小人。 生活就是由一个个复杂难解的现实组成的,可是人,还必须每日里无奈地去忍受现实。 对门那家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只鸟笼,放在楼道里,鸟笼里的那只大黑鸟不时发出悲悲地鸣叫声,吸引了好动的冰冰。 好奇的冰冰蹲在门口,眨着一对黑黝黝的大眼睛观察了许久,突然,它冲进屋里,叼起一根骨头放在了鸟笼旁,它想鸟儿兴许是饿了,“呜呜,,”它热情的邀请鸟儿吃它的食物。 那只烦躁的鸟儿忽然从鸟笼的缝儿里,冲着冰冰猛地啄了一口。 “汪汪,汪。”冰冰痛得大声的哀叫了起来,顿时,它的鼻子流血了。 卢杨闻讯出来,“我的傻冰冰,鸟儿不吃骨头的。”卢杨心疼地责备着。 冰冰似乎没有生鸟儿的气,它仍然静静地,蹲在门口,闪着黑黝黝的眼前观察着那只烦躁寂寞的鸟儿。 一连几天,也许是冰冰的诚意感动了鸟儿,也许动物与鸟类有着某些语言的交流,冰冰与那只寂寞的鸟儿混熟了。 冰冰有时伸出一只前脚与鸟儿逗乐,鸟儿也不时隔着笼子,伸出尖尖的嘴儿,梳理着冰冰的毛发。冰冰和那只鸟儿成了一对要好朋友。 可这一次,乖巧的冰冰犯错了,也许,它觉得鸟儿关在笼子里太寂寞了,也许,它太想与那鸟儿亲近了,也许,,总之,它用嘴叼开了笼子,那只鸟儿飞走了。 夜里,对门那个气焰嚣张的男人,“蹦蹦,蹦,”敲开了卢杨的家门。 自知闯了祸的冰冰,吓得躲到了床底下。 “实在是,对不起,,,,”兰馨一味地赔笑的说着道歉的话。 卢杨满不在乎,平淡地说,“冰冰放走了鸟儿,多少钱,我赔。”, 张铁得意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讥笑,“你赔,赔得起吗?大咧咧三千纹耶。兜水.”[三千块,给钱.] “三千块,”兰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觉得这里面的水分也太大些,想了想说:“张老板,实在对不起,要不这样,明天我去花鸟市场买只同样的鸟儿赔给你。” 张铁用鼻子轻蔑的哼了声,“同样的,好笑,你想买只廉价的来糊弄我吧,就拿狗来说吧,有几千块一条的哈巴狗,有几十块一条的丑八怪狗,能同样吗?”张铁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地笑意,他盯着脸色阴沉的卢杨,“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 兰馨疑惑的看着张铁,“张老板,,,你,,,” “让你家狗儿给我作个揖,我的心情爽了,也许,,” “请回吧,”卢杨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张铁的话,平静地说“明天中午,三千块钱一分都不少给你。” 望着张铁那得意洋洋的背影,兰馨的心里不由火冒三丈,“三千块?简直就是在抢钱。真没道德。” 卢杨却象什么事也没有似的浅浅一笑:“跟这种人讲道德,煞气,小人富不得,富点就了不得了。现在这种人多了,见怪不怪。” 兰馨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她气愤地拿起了晾衣架,“冰冰,你这淘气鬼,你给我出来,” 出乎兰馨的意料,冰冰从床底蹿了出来,它的举止敏捷的趴在了兰馨的面前,象个知错的孩子似的,忽闪着黑黑的眼睛哀求似的望着兰馨,喉咙里咕噜着。神情很是忧伤,仿佛在说,“主人,你打吧,挨了打我也不会躲闪的。” 兰馨的心软了,她又气又恼地放下了手里的晾衣架。重重的叹了口气,“唉,明天,去哪儿弄三千块钱咯。” 卢杨走了过来,他抱起了冰冰,抚摸着它的头,轻松地说:“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走,冰冰,咱们睡觉去。”他那神情就象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的将军,很是惬意。续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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