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岁月（六）

徐淑如

下乡岁月（六）

家里的墙确实已四分五裂了，路过时都要提心吊胆的。我们有了一点经济基础，打算重建家园。于是就开始准备原材料。砌墙脚的石块不够，我们就自己到河边找，沙滩上的石块虽很多，但形状不符合砌墙脚的要求，有的太长，有的太园，有的太大，有的太小。倒是河里有我们需要的，于是我们到河里取石头。初春，天气乍暖还寒，我们卷起裤子刚把脚踩到河里，冰凉的河水，冻得直打哆嗦，真想打退堂鼓，但看见这么多合适的石头又不舍得离开，于是我们咬紧牙关，把它从水里抱上来，然后小心翼翼，抱着它一步一步在冰冷的河水里移动脚步，河底里的石头很滑，大多长满了青苔，踩着光滑又布满青苔的石头上，一不小心就要滑倒，一阵风吹过，河水掀起一层浪花，裤子全湿了，也顾不了，也必须把它搬上河岸。就这样隔三差五来到河里找石头，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砌墙脚的石头够了。修房所用的的木料就写了申请报告到林业局去批了一点，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就先搬到隔壁邻居家里居住，然后开始动工。我们请了生产队里的社员帮忙，首先把老墙推倒从新再打，这事难度较大，工作量也不小，要分几次完成。我们把墙重新打好了，把原来的平房改建成楼房，这样住房面积就扩大了一倍。在修建房子时，我们几乎天天都是起早摸黑，披星戴月，我忙着做后勤，买菜做饭，烧点心，供所有在家干活的人，一日三餐，其间还要处理一些杂活。丈夫就亲自带班，干一切泥工活，打墙砌砖，盖瓦整地。木工就请木匠师父干。天天累得筋疲力尽，腰酸背痛。忙得不可开交。几个月下来，房子的框架是建好了，但里面的房间和地面还远没有搞好，这还要花很多经费，而我们已经没钱了，修房只能暂时搞个段落，只能走一步，停一停。

丈夫白天去建筑工地上班，下班后回到家中也有很多杂活要干。我有时代课，有时参加生产队劳动。在这期间，慢慢地装修着房子。楼上楼下的房间，开了两张大窗门，木框外面油上紫红色的漆，里面油上米黄色的漆，再嵌上玻璃。墙的四周和天花板坋上石灰，楼的地面用拆下来的木板做成，一层的地面浇上水泥地，一间间窗明几净，宽敞斩新的房间就修好了。外墙也坋刷一新。经过几年的艰苦努力，人也瘦了一大圈，终于把一座破旧的平房修建成楼房，街坊邻里都夸我们，个个都赞不绝口。

房子虽然修好，但我们的经济已经透支了，生活很拮据，我们又重新过着勤俭持家，艰苦朴素的生活。长期的劳累，加上营养不良，丈夫得了胃溃疡，经常肚子疼，我劝说他去看医生，但又拿不出钱来，只能空口说白话。只好买点止痛药来缓解病情。即使身体不好，也不能休息，还得带病干活，因家庭的重担在他肩上压着，使他喘不过气，从此上班就带上止痛药。这样的生活一直到７８年才有了转折。

在下乡的日子里，一路上饱经风霜，坎坎坷坷。生活的主题成了苦难，生活的历程成了苦旅，无法知道彼岸在何方，无法看到出口在何处，无奈生活的答案只能自己寻找，在夹缝里求生存，在失意中寻希望，寻找生命中微弱的闪光点。坚强，努力，唯有靠坚强努力来面对苦难的，残酷的现实生活，才能从谜雾重重的生活中走出来，闯过了一个个难关。

下乡之路脚下走，生活之辛心间流，一路上风霜刀剑，傲骨寒霜。年青时代，尝够了苦咸酸辣，这段历史刻骨铭心，不会遗忘！

            

龙行天下

下到冰河寻基石，
数载拼搏小楼支，
下乡吃苦真难忘，
始终牢记这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