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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情缘 一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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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1 08:28:3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27
      
      过了十来天,田齐和灵子收到县知青办寄来的开会通知。大会只开一天,但要提前一天报到,第三天才能回来。田齐把通知给王建河看了,算是请假。王建河到县里开过三级干部会,要自带煎饼当干粮,县里管大锅烩菜;自己带铺盖睡地铺,县里提供草苫子。三干会人多,这次知青会没那么多人,又是热天,通知上没有要求带铺盖,估计不用睡地铺,但也没说不带干粮。梁大娘帮田齐准备了三天的煎饼,叠起来用包袱皮裹好,让他系上两个角挎在肩膀上。
      大队会计交给田齐五块钱当路费,让他和灵子一起到岸堤坐汽车。岸堤到界湖六十多里路,每天上午有一趟从蒙阴经过岸堤到界湖的班车,车票是六毛多钱。灵子一吃过早饭就来到梁绪中家,催田齐早走,说迟了不一定能买到票。她上临沂多从界湖转车,对这趟车比较熟悉。
      田齐穿着白色短袖衫和靛蓝色粗布长裤,肩上搭着煎饼包袱,灵子穿着新缝的白底碎花长袖衫和蓝灰色细布长裤,肩上挎着上学用的黄挎包。席角子是出门必带的,晴挡日头阴挡雨。早上日头不晒人,两人把席角子背在背上,赶到岸堤买了车票,站在路口等车。谁知一直等到晌午,那趟车也没来。
      灵子急了,一天就这一趟车,再不来就得耽误第二天开会。她去问卖票的老姚,车怎么还没来?老姚说班车在界牌镇东边拋锚了,是一个车把式刚捎来的消息。田齐虽说也急,但真要没车,他可以步行去界湖,灵子却不一定能走这么远的路。老姚认得灵子,也知道田齐,听他们说要到县里开知青大会,答应帮他们想办法。
      老姚出去两袋烟功夫,回来告诉灵子,说供销社有一辆拖拉机要往界湖酒厂送瓜干,可以把他俩捎到县里去。拖拉机上的瓜干已经装好,机手回家吃晌午饭,他们得赶紧吃饭过去,说完就把车票钱退给了他们俩。
      他俩不敢耽误,连忙到供销社的饭店吃饭。干粮自己带着,田齐买了两碗茄子肉片烩粉条,一毛钱一碗,两人吃完跑到供销社,只见一台大拖拉机停在院子里,机手已经来了,正在机头前转摇把,发动拖拉机。
    灵子上前跟机手说了几句,机手说:“你们爬到瓜干顶上,扒拉个窝子坐下吧,别把瓜干拨弄下来就行。”
      这台拖拉机只有一个驾驶座,也没有驾驶棚,后边车斗四周插着两层一人高的秫秸箔,里面的瓜干装得冒了尖。为了加固秫秸箔,车斗两侧各插了三根膀子粗的巴棍子,外面箍了几道手指粗的麻绳子。
    田齐和灵子爬上车斗,爬到瓜干顶上,小心地扒出一个够两人坐的窝子。瓜干装得满,不能把窝子扒得太大,要不瓜干会从旁边撒落出去。他们挤坐到窝子里,两人都穿得单衣薄裳,免不了我的左腿贴你右腿,你的右膀子靠我左膀子。田齐抱歉地对灵子说:“对不起你了。”
    谁知灵子满不在乎,盯着田齐说:“咱又不是第一次靠在一起。俺崴脚那回,你不是还背过俺吗?俺可是趴在你脊梁上的。”
      田齐听了,心里一阵颤动。他想起灵子趴在自己背上的情景,当时心里很是慌乱和尴尬。其实何止那一次,灵子抚摸过自己的伤胳膊,用嘴哈热汽揭自己膀子上的胶布,化妆时用手在自己脸上摩挲,中暑后往自己身上抹酒精,用手抚弄自己身上的血印子……一幕幕情景,清晰地浮现在田齐的眼前。
    正在这时,拖拉机开动了。伴随着柴油机的“突突”声,拖拉机摇摇晃晃地开出大门,驶上公路。田齐和灵子在瓜干堆上,随着拖拉机颠簸着、晃动着。灵子觉得很好玩,动弹来动弹去,田齐提醒她:“不要乱动弹,拖拉机开得不稳,我们又在顶上,很容易摔下去。你真要摔下去,我可不好向你家里人交待。”
    灵子翻他一眼,呛田齐:“咋不说你掉下去呢?真要掉,俺抱着你,两人一起掉!”一边说,一边向田齐侧过身子。
      田齐看她一眼,见她得意地盯着自己笑,只好转过头,拉低头上的席角子盖住脸。
      刚过晌午,日头晒得厉害,瓜干堆不一会就晒热了。上面日头晒着,下面瓜干烘着,田齐身上直冒汗。灵子也用席角子挡住头脸,田齐估摸她也热得不行。
      这条公路是县级公路,路况不算好,拖拉机一边颠簸一边往前开。开出大约一顿饭功夫,拖拉机轮子不知被什么硌了一下,猛地一颠,差点把灵子颠下车,吓得她慌忙抱住田齐左胳膊,田齐也赶紧用右胳膊揽住灵子。颠过后,田齐收回右胳膊,还想抽左胳膊,灵子却不肯松开。
      灵子把田齐胳膊搂得紧紧的,头靠在田齐肩膀上,一付惊魂未定、楚楚可怜的样子。田齐不好再抽胳膊,但胳膊紧贴着灵子的胸脯和腹部,跟她身体只隔了一层汗湿的衣裳,温软的体感、呼吸的起伏传过来,加上女孩身上特有的体香,田齐觉得自己快要眩晕了。
      他心神荡漾,不禁产生了一种冲动,想把身边这个无比可人的小妮子搂进怀里,好好抚摸她,呵护她,给她想要的温存和体贴。这时,耳畔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她是冰清玉洁的圣女,她有光明的前途、灿烂的未来,你呢?你的未来在哪里?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她?你绝对不能亵渎这个圣洁的姑娘!绝不能因为你而影响她的未来!
      这个声音振聋发聩,田齐迅速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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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1-3-2 07:52:23 | 只看该作者
二人上县去开会,
班车坏搭拖拉机,
摩肩接踵在车斗,
耳鬓厮磨心思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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