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卫东排长 于 2016-1-17 22:53 编辑
那张回单哪去了 又想看看那张汇款回单了,可怎么也找不着了,保存了40多年啊!也许是不小心给清理了,唉,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呢?弄得心情实在是不爽。 那是40多年前的7、8月间,我和很多同学困于省城。一天林白说,他爸在县粮食系统工作,可以到省粮食厅借钱。我舅也在县粮食系统工作呀!于是我们来到省粮食厅试试。很顺利,留下舅舅名字,写张借条,就借到了30元,林白也一样,我们答应回县以后就寄钱归还。 回县后这事我一直没有忘,可那时还是15、6岁的小孩子,哪里有钱呢?那时的30元也不是小数字啊,家里又不宽裕,也不敢开口向大人要钱,这事就一直拖着。大概是到了次年的春天吧,有一天在路坊粮管所工作的舅舅回到县里,把我叫到房间,问是不是在省厅借钱了,我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忐忑地点了点头。舅说省厅来人了,给县局讲了这回事,县局找到他,好像还批评了他。舅没有说我什么,给了我30元和账号,叫我赶快汇还省厅。我又惭愧又感激,马上到当时的人民银行汇款,那张回单我就珍藏起来了,舅舅的恩情也像那张回单被我牢牢地保存着。随后的几十年我走南闯北,都带着那张回单,纸渐渐变黄了,复写的字迹渐渐模糊不清了,我仍然经常翻出来看看,经常想起小时候在舅舅身边的日子。 我很小的时候舅舅在路坊直源制米厂工作,学校放寒暑假我都会去他那里。最初的印象是在大雪天看到那好大的机器皮带轮子,觉得冰冷冰冷的。厂子里人不多,只有5、6个工人,加上厂长和当会计的舅舅,晚上都挤在办公室里,一边围着火盆烤火,一边乐呵。人们有的打扑克“调主”,有的听留声机唱戏,那玩意要把唱片放上去,还要用手把摇几下,把唱针对准唱片,才开始“呀儿依得喂”,从那里我知道了黄梅戏《女驸马》、《天仙配》、《打猪草》,时间长了我也会哼几句“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如果大家玩到很晚,就自己动手做夜宵,记得一次吃红薯糯米饭,最喜欢开玩笑的徐叔叔对我说,你多吃点,吃了不会来尿(尿床),还真是这样,吃了糯米饭夜里基本不要起来上茅房。 直源是个山青水秀的村庄,有池塘有小溪。那时没有什么污染,池塘清波粼粼,小溪里的水清澈见底,小鱼小虾在水里快活地游来游去。暑假每天上午舅母去池塘洗衣服,我就在池塘边玩耍,听洗衣女人们的槌衣声、说笑声。舅母洗完还打一勾桶清水,把洗好的衣服放在里面,自己洗把脸又叫我过去帮我也洗把脸,然后一手提勾桶,一手牵着我,沿着鹅卵石小路回家。太阳下山了,舅舅便带我到小溪里洗澡,有时去的太晚水还有些凉意呢! 后来舅舅调到望通粮管所,寒暑假我依然去他那里。人们把望通叫“山里”,一点不假,深山密林的。离县城50多公里吧,坐班车要颠簸大半天才可到达。也有小路可去,爬上幕玲,经马街,过大步河,约30里地,我好几次随舅舅从这条路步行来去。望通也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上山下乡时我分到路坊公社卫东大队,舅舅那时又调回直源了,我便成了舅舅家的常客。记得一次我们卫东排10来个同学从县城走回去,走到路坊天色已晚,大家饥肠辘辘,我就领着大家到舅舅家,舅舅舅母毫无准备,只好煮了一锅面条招待了我们这群不速之客,饭后我们踏着月色又走了10里路回到队上了。我经常有事没事的到舅舅那里住上一晚,睡在粮管所他的房里,最喜欢欣赏他收集的毛主席像章了,有金属的、陶瓷的、竹编的,他把像章放在镜框里挂在墙上,满满的两大镜框。还喜欢他压在玻璃板下的邮票,都是当时发行的纪念票,那时哪知道收藏啊?舅舅购它是来公用的,很多都是一版一版买来,一张一张用出,如果留了一版到现在,那可发啦!我只拿了一张《毛主席去安源》,夹在《毛主席语录》里,被我保存至今。 那时的交通很不方便,每天通县城只有一班路过班车,有时司机看到等车的人多根本就不停。舅舅那里却经常有县“中粮”车队的车来拉米,我也就经常去搭顺风车了。说是车队,其实只有4、5辆解放卡车,一来二去的,与几个司机我都混熟了,李队长、艾胡子、陈师傅、刘师傅,后来在路边遇上他们,招招手也就OK了。 我上南航不久,舅舅调到石门粮管所去了,寒暑假我还去他那里,但住的日子就不像以前那么久。 我从湖北调回县里,舅舅已经在县粮食局上班了。闲暇假日,逢年过节,我都会上舅舅家聊聊、坐坐、吃吃、喝喝。 我一直没有忘记在舅舅身边的日子,没有忘记舅舅舅妈对我的呵护。舅舅喜欢喝两盅,过年我就给他送几瓶好酒。舅舅不在了,仍然常去看望舅妈,每年春节送个红包给她。 如今舅舅舅妈都不在了,但在舅舅身边的日子,舅舅舅妈对我的关爱将永远牢记在我的心中。因此,我总想找着那张怎么也找不着的汇款回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