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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梦回秋阑雨潇潇：漓江寒露 六 南疆的一个小车站，列车只停留三分钟，许凡刚一登上车，列车就拉着一声长笛缓缓的开动了。 在拥挤的车厢里，许凡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那个座位 拖着十万大山的烟尘，列车轰隆隆的加快了速度，天际边，一团火红的夕阳，像一个硕大的火球，跳呀，跳的托着深秋的暮色，跟随着列车加速卷起的烟尘，同步地奔驰着。 许凡坐在窗前，深深地浏览这眼前那飞快移动的景物。夕阳透过车窗，照射进了车厢里，山川，景色苍翠欲滴，田野，片野尽染金色，满山满岭的红枫叶与绿郁葱葱交织在一起，万般妩媚。 这次，他利用到省城开会期间有一天的空隙，匆忙来到南疆，希望能找到一些那位绘画者的线索，虽然无功而反，但十万大山那美丽迷人秋色，却让在城市里长大的他，产生了几分依依不舍的留恋之情。 列车敲打着铁轨，飞快地冲破了秋雾，把大山远远的抛在了后面，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荒芜，夕阳像个红灯笼似的挂在车厢的一边，把整个车厢都涂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车厢里，人声嘈杂，对面的一位妇人引起了许凡的注意，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凝视着窗外，那目光说不上是沉思，还是惆怅。 嫣红的夕阳从窗外斜斜地透进来，直射着她的眼睛，让她的眸子有些恍然，可她却一直在用心的在凝视着，仿佛要透过那车窗的玻璃，从窗外那些飞驰而过的山川，田野里细细地在搜索什么。 列车在飞速前进，她一动不动地，长久凝视着，她的神情有些惘然，尽管在残阳如血的晚霞照射下，她清瘦的脸，仍然是显得那么地苍白无力。 窗外那不断摇晃着变幻的景物，渐渐地被朦胧的暮色笼罩了，天际边的最后一抹残阳，终于被滚滚的车轮辗得粉碎了，天幕间，飘起了一层淡淡的暮云，不一会儿，天色就暗了下来。 她仍是那么长久地，一动不一动地凝视着窗外，似乎她并不知晓窗外已经暮色茫茫，还是沉弱在了她的那个凝视的梦里。 她那有些奇特的神情，更引起了许凡好奇，他不禁用一种研究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年纪大约在五十多岁左右，身上的衣着有些陈旧，却洗烫得很干净，整洁合体的衣着，彰显了一个中年妇女特有的温婉沉静，那张有些苍白的脸上，虽布满了细碎的皱纹，却仍然盖不住她曾经的美丽容颜，她的身体很清瘦，若显憔悴的脸上挂满了饱经了岁月沧桑的风霜痕迹，却不失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她那双沉静的眸子里闪烁的是一种东方女性那种特有的，智慧，美丽，慈祥和善良。 她那沉浸在梦萦里思索的模样，有种淡淡的忧郁，仿佛让人感受到，她内心装着许多的故事，她的那双深秋般的眸子，虽带着倦意和惘然，却闪着一种文韵的书卷气息的风采，“她也许是个教师吧？”许凡的心里在想。 呜，列车的车轮，冲破了萧瑟的黑暗，沉重的辗压着大地的背脊飞驰地向前行去。悠长的鸣笛声，仿佛搅动了秋露那个惶然的梦，她的身子随着车轮的颤动狠狠地摇晃了一下，她惶惑地取下了眼镜，用手擦了擦迷蒙的两眼。 “怎么这么模糊，这么陌生呀？”她不禁寒噤的吸了口气，一本书从她的身旁掉了下来。 “大妈”，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动了沉思的秋露，她不由的回过身来。 一张英俊的小伙子脸庞，挂满了善良的笑意，展现在了她的眼前，她不知自己的心，为什么会突然被这张年轻英俊的脸庞，无形颤动了一下。 “啊，这双晃动在自己眼前的一双眸子，那种亲切地闪烁着的光芒，自己仿佛似曾熟悉。” 她顿时坠入了云里雾里般的迷弥里，“你？”，她一双好惊异地眸子，呆呆地停留在了面前那双眼睛上。 许凡被她那双好惊异的眸子，盯得有些囧了，他笑了笑，捡起了地上的那本书，“大妈，您的书掉了。” “哦”，秋露猛省般的吸了一口气，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微微欠起了身子 “谢谢你，”说着，她情不自禁的又用经意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 “啊”，那热情的笑容，不知为什么她又一次狠狠地牵动了一下她惶惑的心，赫然有一双同样是那么英俊，那么热情的眸子在她的脑子深处迅速闪现而过，当她用心地睁大眼睛竭力想去捉住那双眸子时，列车狠狠地晃动了一下，秋露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也随着列车的晃动，摇晃了一下。 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大妈，您坐好，”许凡一双火炭般热情的目光停留在了她那张带着倦意的脸上，关切地问道，“大妈，您不舒服呀？” 他那双关切的目光，又一次使秋露的心颤抖了一下，她极力地稳定了一下自己，歉意的朝他微笑了一下，“谢谢你了，没什么的，我吃颗药就没事了。” 列车拖着迷茫的秋雾，冲进了迷茫的黑寂之中，渐渐地，莽莽的黑暗把大地的一切的景物都覆盖了起来，秋露惘然若失的坐在那里，随着列车的车轮敲打着钢轨发出的有节奏的声响，她的脑子里仿佛有许多迷茫的梦萦，千丝万缕的在她的心中不停地编织着一张大网，她努力地想使自己的大脑清醒些，好认认真真地去梳理那张网里的缘由，可她愈是努力，脑子里就愈是一片迷离纷乱，她不知为什么突然间，自己的一切思想，都赫然的都被一双热情的眼睛紧紧牵动了，她试图努力地压迫自己的大脑，不要往那双眼睛里去思维，可心中总有一股力量，肆无忌惮地把她的思想往那双眼睛里牵扯而去。 夜的沉寂，让旅客们感到了旅途的疲倦，吵杂的车厢里一下子寂静了许多，许凡想驱散掉自己的倦意，他目光落在了秋露放在茶几上的那本书上，饶有兴趣的问道：“大妈，您的这本唐诗选集，是上世纪四十年代出版的书吧？。” 秋露有些惊异地抬起了眼，“他也知道这本书？”她惊异眸子落在了许凡的脸上，当她的目光与许凡眼光碰到了一块时，许凡眼里闪烁着的那种泉水般洁净的清澈光亮，又把她的心狠狠地撕扯了一下，她感觉到他的眼神，似曾熟悉，可又仿佛，很迷茫。 “民国三十五年出版，应该就是上世纪四十年代，这么多年了您还收藏的这么好，一定是本难得的好书，能借我看看吗”？ “啊”，他带着男性那特有的磁性声音，怎么那么的耳熟，秋露的心又一次无形地颤了一下，她好惶惑的眸子呆呆地落在许凡的脸上打量了许久，才木然地点了点头。 列车在摇晃中行驶着，许凡埋下脸来很认真的翻阅着那本诗词，他那种专心看书的摸样，让秋露倍感亲切，她忍不住用一种专注的眼光凝视着他。 随着列车的微微晃动，秋露的心底深处有一个带着寥落萧索的梦萦，不断的在她的脑海里摇晃着，飘浮着。 好害怕，好无助，好恐怖的黑暗呀，天在轰鸣，地在晃动，撕裂了的心在流血，她不顾一切地冲进暴风雨中拼命的呼喊和号啕。 “爸爸，，妈妈，”她的嗓子喊哑了，一双眼睛里的眼泪已经流得枯竭了，只剩下苦楚的血泪直往心底淌流，肝肠寸断的她已没有一丁点的力气再挪动一下脚步了，她扑倒在乱坟岗上。 “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要躺在这里呀？女儿想你们，来给你们做伴了。” 这是什么地方，是天堂吗？多亮呀，多暖和呀，爸爸，妈妈，一定都在这儿了”，她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啊，一双多么关注的眼睛，好善良，好精亮，好温暖，好熟悉，好惊喜的，凝视着她。 “妈妈，快来呀，她醒了，”随着那双惊喜的目光，又一张好慈祥，好亲切的脸庞映入了她的眼帘。 “小盈，我可怜的孩子”。 随着许妈妈那颤抖的唤声，泪水泉涌般的从她那早已枯竭的的眼睛里无声流淌了出来。 “大妈，您没事吧？”一声好关切的问候，打断了秋露的回忆。 “你”，她有些迷茫的抬起脸来，啊，她的思绪仿佛还刚才的在梦幻里，那双好精亮的眸子，顷刻间，怎么就展现在了她的眼前，她的心被狠狠地绞动了一下。 “你”，她想说什么，却只是愈说无语的擦了擦眼泪，神情呆滞地凝望着他，那表情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遐想。 秋露那双挂满了泪花的忧郁眸子，和她呆呆凝望的神情，让许凡感到了有些窘意，他察觉到，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用这种奇怪的眼光来打量自己了，不禁笑着问道：“大妈，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面熟呀？”。 “面熟？”秋露神情木然地楞了，一丝苦楚从她那饱经沧伤的脸上掠过，她忧郁地摇了摇头，埋下了脸，似乎又陷入了一个更迷茫的梦里。 列车穿过一片秋雨洗刷过的旷野，拖着烟雾驶入了隧道，车轮辗过铁轨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带着黑暗的恐惧，扑面而来，一时间俩人都沉默无语了。 随着车轮在不断地滚动，隧道被远远的抛在了车后，许凡一双敏锐的眼睛审视着秋露了片刻，他打破了沉默说道，“您这是去桂林吧？” 秋露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眉宇间现出了一种苦楚的哀怨，用忧郁目光无言地望了他一眼。 许凡用热情的目光专注了她片刻，突然，他用了一句纯正的乡音，说了句，“我们是老乡喏。” 许凡那句久违就的乡音，又一次牢牢抓住了秋露那颗惶惑的心，她好认真的眸子又深深地落在了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上。 许凡被她那无言而认真的眸子瞧得有些诧异了，他微微地笑道，“大妈，我没有猜错吧”？说着，他翻开了书的首页，轻轻的吟了起来， 凌云耸立独秀峰， 浩淼烟波象山奇， 秋泛伏波碧江水；； 嫣染叠彩景色秀。 许凡用好欣赏的目光落在秋露的脸上“这首诗里的诗句描写了桂林的“独秀峰，象鼻山，伏波山，叠彩山，四大名山，多么绝妙。”是您的杰作的吗？ 秋露没有回答许凡的话，她一双忧郁的眸子，缓缓的转向了窗外，她目不转睛凝望着窗外的夜幕，黑暗把大地上田野和峰峦的面目都笼罩了起来，她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和迷离，良久，她才缓缓的说“这是两位故人所作的一首藏头诗。” 列车轰隆隆地驶入了隧道，刺耳的轰鸣声掩埋了秋露那哀怨的声音。 窗外，疾风带着隧道里的烟尘和碎石，哗哗啦啦的扑打着车窗的玻璃，列车发出了刺耳的巨大声音，响声吞噬了车厢里的一切的声音，空气里好像顿时都充满了悲怨。 突然，列车冲出了隧道，寂静又重新回到了车厢里，许凡注视着秋露那张被微弱灯光照射着的脸，那是张苍白而挂满了倦容的脸，沧桑黯然的眸子里，仿佛装满了苦楚，他仿佛心情也受到了某种感染，不由的也沉默了。 列车长鸣了一声，加快了速度，车轮敲打着铁轨的声音格外单调，沉默空气郁闷得让人仿佛都要窒息了，许凡终于忍不住这沉闷的气息了，他用亲切的目光望着秋露深情的说，“您离开家乡很多年了吧？也该回去看看了，这些年来家乡的变化可大了。” 秋露的目光，慢慢地从车窗旁移了过来，她忧郁的眸子里，仿佛隐藏了无尽的语言，她深深的望着许凡，好一会儿，她自言自语的叹道，“唉，家乡的梦，早已是，夕阳西下雨蒙蒙了。” 。 续代 | 
发表于 2016-12-8 07:0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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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8 08:2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