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张翟西滨 于 2022-12-11 09:3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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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附:一斤全国通用粮票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属票证年代。 副食票、肉票、布票、烟酒票和粮票等大小不一,名目繁多,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从一个侧面折射社会物资短缺,也昭示当年人民群众的生活艰难不易。那时,到粮店买粮凭粮本供应,杂细粮各半,我清楚地记得,我与母亲每月到粮店买粮,要带几个面口袋,一家三口,细粮一个口袋就够了,而杂粮是沾着泥土的生红薯,我撑开面袋,售粮员用铁锨将堆放的红薯铲进面袋,当有人一脸不快地问:“杂粮还有别的吗?”售粮员答:“没有。毛主席老人家都说了,红薯好吃。”大家无言以对。然后,再抬到大磅上称重,红薯个头大,至少装两面袋,偶尔也能买到苞谷面或高粱米顶杂粮。 粮票是上世纪五十年代至九十年代中国在特定经济时期发放的一种购粮凭证。有全国通用粮票和各省地方粮票之分,上至拾斤,下至一两。插队那会,我口袋时常装有斤两不等的全国通用粮票,不受地域限制,通用便利。冬季一般称冬闲,其实也不闲,没完没了的平整土地,一连多日的冬灌浇地,看似单调,着实苦累,遇到冬灌,我们男知青大多巡渠,以防决口跑水,累也罢了,苦不堪言。巡渠,要昼夜连轴转,很难停下脚步,特别到了晚上北风呼啸,冻得人瑟瑟发抖,呲牙咧嘴。有一回夜半时分,一望无际的田野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哗哗”微弱的渠水声,后半夜肩扛一把锨,走路东倒西歪,困的不行,好在农民自留地旁,囤积一个个不大的麦秸垛,我和另一知青,突发奇想,用双手在宛若馒头状的麦秸垛上,掏出一个猫耳洞,两人端直钻了进去,然后再用麦草严严实实封堵洞口,躲避严寒,美美丢盹。为此,我曾写过一首打油诗调侃:“腊月严冬,天寒地冻;夜半时分,凛冽北风。空旷原野,死般寂静;身旁渠水,呻吟声声;远处坟茔,犹如幽灵。巡察大渠,就俩知青。月入云层,黑麻咕咚;昼夜不停,又乏又冷;想躲无处,冷得要命。看似简单,并不轻松;十里长渠,来回游动;跑冒堵漏,与天抗争。浑身散架,两眼迷瞪;心中祷告:何时天明?如若在家,早已入梦。手电乱晃,四处避风;忽见草垛,十分高兴;突发奇想,草垛打洞。一拍即合,立马行动;钻进草窝,把口堵封;图个暖活,抱团丢盹……” 一天,晌午时分,我们两位知青巡渠至邻村大石头队,饥肠辘辘,四肢乏力,神魂颠倒,挪不动步,我对同伴有气无力地说,看来要赶回去弄饭,是来不急了。顿时,我想起口袋装有粮票,我说,咱俩干脆到一户人家用粮票换馍吃。同伴反问:“能行吗?”我回答:“不妨一试,再说又不是白要。”那年月,以物换物,司空见惯。于是,我俩就近到一户人家,正好赶上做午饭,向主家说明来意后,我匆忙递上一斤全国通用粮票,主家上下打量一番,也许同情知青,收下粮票到灶房取出半个锅盔馍,递我手心,喜不自禁连声道“谢!”走出院门,落座渠岸,锅盔一分为二,我俩狼吞虎咽,一气咥完,喘息间隙,我俩目光对视,半晌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霎那间,一种从未有过的苦涩酸楚涌上心头,扪心自问:倘若没有这一斤全国通用粮票兑换馍,自己跟要饭的有啥区别呢? 至今回想,我感念那一斤全国通用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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