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穆小芒 于 2016-6-11 19:24 编辑
徐三老婆
徐三的老婆叫小冯,按无产阶级的称谓应叫“徐三同志或班长的爱人”,但那时说话用上“爱”字极少,得非常小心谨慎,不像现在掉的满地都是,臭街了。当地都兴叫谁谁的老婆,我也不能坏了这规矩。小冯比我们大,但还是被叫成小冯。也不知道这辈份是怎么排的,反正我们就随着老职工怎么叫就怎么叫。 农村屋外的篱笆墙、柴禾垛、北大荒还得加上屋外的墙墁的是否平整,所有这些通常是评价男主人能力与否的标准。女主人的表现就看屋内了,是否干净整齐。虽然当年哪家也没什么家具,但数得着的也要码放整齐。徐三的家总是窗明几净的,说明小冯也能干。心地还善良,碰到梁口班的知青总是问有什么要拆洗缝补的没有。每年过端午节,肯定给梁口班知青宿舍送几十个红鸡蛋。南方过端午,都是包粽子,到了北大荒,可能是气候关系,粽子改鸡蛋了。 逢年过节的徐三家更是知青满座,大块炖肉、大碗喝酒,山东人豪爽义气的性格尽显。小冯可就忙活了,里里外外,都是她的活儿。 在北大荒的十年,我是没少到徐三家蹭吃蹭喝。那不仅是改善一下伙食,而是能令我感受到“家”的温暖、亲情的氛围∙∙∙∙∙∙ 2010年,徐三的孝顺儿女们带着已过七十的父母从黑龙江的大东边直飞杭州,然后上海、山东、北京、哈尔滨,一路游山逛水,探望知青和返回老家的老职工们。据说聚会的场面越整越大,到北京时,竟有四十多老12连的知青为徐三老俩口洗尘接风。 我未能赶上聚会,但趁晚上聚会前隔着大洋给徐三打了个电话。可能由于信号不好,加上我开口就是徐班长,大概多少年没人这么叫他了,徐三半天没弄明白我是谁,等终于搞清楚后,就听他扯着嗓子说: “唉呀,是小芒啊!你在哪儿呢?咱俩可得好好喝两杯!” “好!好!”我也大声的应答道。心想,我这位首任领导中午大概就喝高了。
2015年,我再次回北大荒,又见到了徐班长,一起吃饭时,当年的农业技术员突然开始揭发当年徐班长怎么追的小冯。 原来小冯是山东的支边青年,分配到859农场。徐班长当年在驼腰子梁口,与859一水之隔。俩人是怎么碰上的,估计技术员也不清楚,故略去没提。就说徐班长是一见钟情,隔三差五的就去859,每次都不空手,夏天带鲜鱼,冬天带鱼坯子。可是,小冯当时似乎比较抹不开脸,就是不吐口。不即不离的态度,可是把徐班长急坏了。于是到处找人说合,最后竟然找到了一位副场长。在副场长与859的“有关方面”递了话儿后,小冯才算“奉命谈对象”,徐班长终于抱得意中人归。实际上,小冯也不是不愿意,而是在859也算是个先进支青,不想轻易掉了身价。 按说,故事到此就算结束了。没想到那位做大媒的副场长不高兴了,说,徐三这个小子,央求我去859说媒时,没少给我送鱼,这婚一结,来都不来了! 听到这儿,吃饭的人都大笑不止。唯独徐班长脸不红心不跳,很光明磊落的说,他的任务完成了,还送啥鱼啊! 额滴个娘喂,俺亲耐到班长啊,嫩能再朴实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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