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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梦回秋阑雨潇潇：作者：漓江寒露 五十四 深秋的夜晚，凉风习习，余梦兰心意烦乱，她不想回家，又来到了漓江边的小茶楼，呆呆地望着一江秋水。 几天来，她好象被一场又一场的梦魇困扰着，围绕在她身边突然发生的那些曲折离奇的情怨孽缘，搅得她的心杂乱无序。 那个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父亲，“他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仿佛突然从一个迷惘里跳了出来，立即又跌到了一个更深的迷惘里。 他们父女曾那么亲密无间的生活了那么多年，父女间的情感有多么的深厚，她曾多么的信赖这个她唯一的“亲人”，她爱他，依赖他，崇拜他，从小她就在他的怀里耍娇长大的，他给她的父爱，曾胜过多少人的父亲，他在她心中的位置有多么多么的重要，可他居然不是自己的父亲，一想到这些，她的心里的愤懑就难以平复，她无法接受这个突然的现实， 这突然面临的这曲折离奇的情感纠合，让她一下子陷入困惑境里难以自拔，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来面对身边的每一个亲人，也不知该如何来处理这一种难堪的情缘转变，多少天来，她苦苦的寻求，这个迷惘的亲缘情网让她好象迷失了自己，无奈的她，把自己封锁了起来。 夜里，她总是瞪着眼睛在做梦，一会儿，他们父女那些如烟的往事，象过电影般，一幕一幕的历历在目，一会儿，他们父女又陌如路人，一会儿，是秋骅的深情，一会儿又是那迷惘的身世，她的妈妈，还有那生身的父亲，有时很清楚，有时又模糊不清，是真？是梦？若迷？若惑？ 醒时如梦迷惘，梦时如幻清晰，她真的想让那些如幻的梦长久的做下去，有时她甚至希望永远也不要从那个幻梦中醒来。 “这是小兰吧？”余梦兰诧异的回过身来，“您是？”她疑惑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笑吟吟妇人。 那妇人满脸慈祥，似惊，似喜地握着余梦兰的手，“我是亚芬阿姨，你不记得我啦？” “亚芬阿姨？”余梦兰的思索朦朦胧胧地好象回到了遥远的童年里。 刘亚芬两眼含着眼泪打量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 余梦兰浅浅地笑了一下，她一笑，腮边现出了一对笑酒窝，“好象有点记忆，那时候我很小是吗？” 刘亚芬的眼前立刻浮现了罗兰那张圆圆笑脸，“啊，多象呀”罗兰的面容，罗兰的笑意，罗兰的酒窝，罗兰的身材，罗兰的气质，罗兰的一切，一切都那么完整的保留在了她的女儿身上。 “亚芬阿姨，”余梦兰眼里盈满了泪花，“这么多年，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都不来看看我？” 刘亚芬抚摸着余梦兰的肩头，眼里也盈满了泪花，“小兰，亚芬阿姨对不住你，”她哽咽得喉头硬了， “好孩子，”她抚摸着余梦兰的脸，“这些年，亚芬阿姨到国外去了，我和你父亲保持有联系，为了你健康的成长，我们隐瞒了你的身世，你不要怪他好吗？他是个难得的好父亲，他不容易呀。” “亚芬阿姨，”泪水浸湿了余梦兰的双眼，她打断了刘亚芬的话，“讲讲我的妈妈好吗？我很像我妈妈，是吗？”。 泪水也浸满了刘亚芬的双眼“是的，你的母亲，她是个非常美丽善良的人，”她抚摸着余梦兰的肩头讲述了一个母亲的凄惨故事。 突如其来的惊变，彻底的摧毁了罗兰，可怜的罗兰，她的意识，她的知觉，她的一切，都被这惊变埋没了。 夜，黑沉沉的，阴冷的风夹着霏霏小雨，满地的残花枯叶乱舞，刘亚芬走进了山边的那间小草屋，门敞开着，黑暗的屋里，没有点灯，罗兰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罗兰，罗兰，”她慌忙跑出去寻找，她找遍了连队的角落和河边也不见罗兰的踪影，当她惊惶失措的返回到小屋时，只见罗兰双手抱膝，呆滞的坐在小屋的门口，眼睛一瞬也不瞬的对着莽莽的夜空苍茫。 耳边风声呼呼，罗兰那绿幽幽的眼睛，直勾勾的没有一丝表情，一头蓬乱的枯发，面孔惨白无色，四周荒芜萧瑟，天幕黑黝黝恐惧，让人看了不由倒吸冷气。 刘亚芬的心象失了重似的被拎了起来，多少天的担忧，焦急，多少天的寻找，疲惫让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多问一句了，她抚摸着罗兰的肩头，挨着她坐了下来。 罗兰没有光彩的双眸呆滞，恍如两枚嵌在核桃皮上的浑浊玻璃球，这曾是一双多么勾魂摄魄，转盼流光的眼睛啊，有谁相信，眼前这个，木纳憔悴，疯癫呆痴的女人，就是那个好打抱不平，热烈艳丽的“罗兰姐”呢？ 刘亚芬悬起来的心，又“咚”地一声撞到了地上，“罗兰，罗兰，你说句话好吗？”她摇撼着呆滞的罗兰。 可怜的罗兰，她象一个冰雕人一般，毫无知觉。 那以后，刘亚做了各种各样的努力，试图把罗兰从那个冰凌的深井里拉出来，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罗兰每天都像个木头人一般，她不笑，不哭，不语，也没有了任何的记忆，每天，她只是坐在那小屋的门口，傻呆呆的望着山下的那条小路，那凉嗖嗖的目光，叫人看了心里泛起阵阵的寒噤。 那以后，她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然而，一个更大的悲哀，叫人措手不及，罗兰怀孕了，多么可悲呀，象罗兰这样的情形，生孩子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刘亚芬想到了堕胎。 她找到了连长，想开一张证明带罗兰去医院流产，日复一日，她奔忙在连部和营部之间，得到的都是轻描淡写的答复，“没有结婚，不能出证明，孩子生下来也没有户籍，”罗兰肚里的胎儿五个多月了，堕胎已经太晚了。 可怜的罗兰，她没有了一切，唯一剩下的，是一个倍受耻辱，没有户籍的孩子。 天上漂浮着一轮冷月，刘亚芬望着罗兰那双呆滞的眼睛，心象被一把利锯，来回撕锯着，脆弱的罗兰，她再也经不起波折和打击了，她需要照顾，她腹中的小生命，需要一个正常的环境来降临。 刘亚芬开始活动了，她向各个部门申述，赔笑脸，送礼物，求了一个又一个人，在各部门和医院之间转来转去，终于，她办妥了罗兰的病退手续。 伤痕累累的罗兰，带着肚子里那个凄楚的小生命，悄悄地的离开了这个蹂碎了她那颗心的十万大山。 不久，在都市一个沉寂的小巷里，一间昏暗的小木屋里，传出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同时，喧嚣的街道上，人们在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个讥笑的话题，“一个没有男人的野孩子，一个不能抱户口的“黑人黑户”，一个嫁不出去的破鞋，” 人们的鄙视，世俗的唾弃，将一个本就伤痕累累的女人，那浑浊的理智，再一次搅得一片混乱。终于，她精神分裂了。 不久，刘亚芬的父亲去世了，她顶职回了城，那天，天下着毛毛细雨，她来到了罗兰家，小木屋里光线不好，白天都是昏暗暗的，她进得屋里，连唤了好几声，也没有动静，好一阵她的眼睛才适应屋里的亮度，发现床上躺着罗兰的母亲。 “大妈，您不舒服呀？”她连忙走到床前。 老人的脸上带着歉意，缓缓地撑起了身子，惨然地苦笑了一下，“是亚芬来啦，也没有什么大病，”说完，老人沉重地叹了口气。 “罗兰，她不在家？”刘亚芬巡视着乱糟糟的小屋里，一堆堆的孩子的尿片和脏衣服堆在床上，沙发上，锅碗瓢盆随地乱仍，一派凄凉的景象，心她里不禁掠过了一阵难隐，便动手收拾好屋里的东西，她坐下来一边搓洗尿片和脏衣服，一边与老人拉着话儿。 “罗兰的孩子，还好吗？” “唉，”老人重重的叹了口气，眼里流出了浑浊的泪水，“她疯里疯癫的，拖着个见不得人的嫩毛毛，又没有工作，街道上说什么的都有，让我这老脸怎么出去见人咯，”老人的喉头哽咽得硬了。 刘亚芬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大妈，别急坏了身子，罗兰她，，”泪滢在她的眼里打着旋儿，她咽下了说了一半的语言。 老人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前几天，街道居委会的同志看见我们的生活实在艰难，让她在菜市门口摆了个凉茶摊子，唉，傻里傻气的，又带着个孩子，我又老是病，造孽咯。” 老人那凄楚的哀叹，把刘亚芬的心都叹得都要碎了。 暮色姗姗降临了，路灯都亮了，刘亚芬动手做好了饭，便到菜市去找罗兰。 傍晚的菜市场，好不喧闹，贱买青菜的，甩卖水果的，五花八门的地摊，高声吆喝的小贩，讨价还价的买客，忙着收摊的，急着甩卖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在拥挤的市场门口，汇成了一曲混乱喧杂的喧嚣曲。 猛的，一个背着孩子的小妇人，映入了刘亚芬的眼帘，她，面容蜡黄憔悴，目光呆滞浑浊，头发蓬乱，衣着邋遢，正吃力地推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 她，就是那个曾经性格豪爽快乐，那么美丽活泼，腮边总是挂着一对甜甜笑意的小酒窝，那个青春闪亮的罗兰吗？”一阵酸楚的泪水，迅速的笼罩了刘亚芬的双眼。 “罗兰，”她唤了声，忍不住泪水涟涟。 罗兰转过身来，两眼象落满了灰尘似的瞅着她，那眼光就象两挂冰凌瘆得人不寒而栗。 见到罗兰这副模样，刘亚芬的心里酸楚难耐，透过泪帘，她凝视着罗兰，忍不住紧紧地抓住了罗兰的手，“罗兰，我是亚芬呀，怎么你连我都记不起来了吗？” 四目相望，罗兰那双压着厚厚阴霾的眉梢下，呆滞的眼珠似乎暇动了一下。只是瞬间，她依然那么木纳的瞅着她。续待 | 
发表于 2016-12-5 16:3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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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6 08:4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