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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像田齐预想的那样，早晨敷上药，灵子的脚到晚上就不痛了，第二天开始消肿，第三天换了一次药，下半晌便能下地走动。灵子对来看她的季忠林说：“还有几个大队没去呢，能去了。” 巡回演出中断几天后重新开始。灵子的脚还没完全康复，季忠林叫季家成推一辆小车子，让灵子在来去的路上坐。小车另一边放宣传队的道具和用品，青年们轮流推车。推这种独轮车技巧性很强，田齐还没学会这些技巧，把握不住小车平衡，只能勉强推空车，坐一个大活人就不行了。田齐决定开春后一定要学会推车。 过了正月十五，一个消息传到田齐耳朵里：县里要扩充宣传队，准备从各公社招收一些女演员，三天后到岸堤公社来选拔。 田齐是从季忠林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刚听到时又喜又忧。喜的是，凭灵子的文艺天分，她要是参加选拔，十有八九会被选上。到县宣传队去，能给灵子提供施展才艺的更大空间，获得更好的发展。忧的是，季家庄子宣传队将失去台柱子，很可能垮台。这个宣传队是季忠林一手抓起来的，如果垮了，不知季忠林能否承受得了。 灵子也知道了县里要招演员的消息。她来问田齐：“俺去不去参加选拔？” “当然要去。县里的条件比大队好，人才多，舞台广阔，发展空间大。” “可俺舍不得离开咱庄宣传队。” “你要想充分展示你的才艺，提高你的水平，就要到更大更好的舞台去。咱庄舞台小了。” “要是俺舍不得离开你呢？” 田齐一时语塞。他得想好怎么回答。 “你说话呀。”灵子催他。 “你哥当兵时是不是舍不得离开你娘、你爷和你？但他走没走？” “可你不是俺爷俺娘！” “那就更不要舍不得了。我们是朋友，朋友当然希望对方好，不希望不好。” “留下来就不好吗？” “是的，留下来你就埋没了。” “你那么能干，不也到俺庄来了？难不成也是埋没？” 田齐不能跟她深入讨论这个问题，现在必须说服她参加选拔。 “我和你不同，我是知青下乡，你不是。你爷说过，山沟沟里出凤凰。你就是这只凤凰，必须飞出山沟，让更多的人知道你是凤凰，不是麻雀。难道你想当麻雀，不想当凤凰？” “俺爷啥时说的？” “上次在你家，吃饭之前。你在锅屋没听到，季忠林可以证明。” 田齐在这里偷换了概念。季崇厚当时指的是季家庄子宣传队的水平，田齐把这句话的指向用到灵子身上。其实也没用错，灵子集编导演于一身，是季家庄子宣传队的精魂，宣传队水平跟她是分不开的。 灵子扭过头，略停片刻，连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田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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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2-28 08: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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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1 07:3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