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龙行天下 于 2024-4-26 07:46 编辑
三、种玉米。 玉米我们一营也种，但种得也不多。估计也就百十亩地。因为种得不多，所以春天播种时我记得是人工点播。在整平的土地上，拉好直线。三人一组，一人在前面用锄头刨出一个小坑，一人拿一个装玉米种籽的口袋，随后在小坑中点进二三粒种籽，一人用锄头把小坑复盖，填平。好象玉米种籽还拌过农药，以防虫子和老鼠吃。这是比较轻松的农活，三人边干活还可以闲聊几句，不大会影响播种的速度。 当年我们一营种植的玉米名叫“大白牙”，因为这个品种的玉米成熟之后的粒子一个个长得象人的大门牙。这种玉米产量较高，但比较硬，吃口不好，一般是粉碎了用作饲料。但玉米在灌浆的时候，浆汁有点清香微甜的味道。有人掰开这种嫩玉米吃，我也尝过一次。不过一棵玉米上面也就结二到四个穗子，谁也不敢常吃这种嫩玉米。 玉米出苗后的田间管理也同其他作物差不多，无非就是间苗，松土，除草，打药等农活。使我终身难忘的是在玉米地里面中暑。那时已经是夏天，天很是闷热，我背着盛满药液大概有三十斤重的喷雾器和同伴去玉米地打农药。那片玉米长得很茂盛，已经长得比人高了。人走在里面象是处在森林里，旁边的同伴也都看不见人。我一手按喷雾杆，一手拿着喷雾头，对玉米上下喷撒农药。那个农药是什么已经忘记了，倒不是剧毒的，味道也不是很重。打完一桶，已经热得浑身是汗。出来再加满了农药，又进去打。打到玉米地中间，我就感到特别的热，身上的汗毛孔全部张开，甚至汗水从里面流出自己都能感觉到！衣服裤子全部被汗水湿透。打着打着，我就没有感觉了。┄┄等我醒来，已经躺在宿舍铺位上了。没有什么其他感觉，只是感到身上无力。记不清休息了一天还是二天，我又去干活了。 这一次中暑晕倒，是谁发现了我倒在玉米地里，把我救回去，我都不知道。事后也没有告诉我。现在我写下这个事情，也是想借此表达对救命友人的感谢！ 我到营部工作后，曾经跟孙福祥一起给玉米“灌心”。玉米灌心也是治虫的一种方法。主要是治玉米螟虫（也叫钻心虫）。我们那时玉米灌心，就是把拌了农药的饵料灌到玉米顶端的喇叭状凹口中。一株株玉米灌药土，速度较慢，不如喷农药快。不过治虫的效果比较好。 秋天也是玉米的收获季节。我们那时收玉米都是人工操作，就人到田里把一个个玉米棒子掰下来，堆成一堆，再有专人来装筐运走。掰掉了玉米棒子的玉米秆子也有用处，据说玉米秆子可以加工成饲料喂牲口。 四、挖沟挑土方 每到冬季大田农活基本结束之后，就开始要挖沟挑土方了。这是因为苏北海边的土地盐碱较重，要开沟壑排掉盐碱。但砂质土地上开的沟壑容易坍淤，一般几年后一条二米深的沟就坍淤成一米多深了。所以不是新开挖沟就是老沟加深，总有土方要挖。 挖沟挑土方这是个重活儿。虽然我在淮海农场就挖过沟挑过土，但真正体会到这个活儿的艰辛还是在方强。 我记得第一次在平地上开挖出一条水沟来的情景。先是要规划丈量好，然后要放线，分段，每个人平分二至三米的长度包干。如果开挖的小沟宽2米，深1.5米，底宽0.5米，每人分2米长的一段，那么开挖的土方就是3.75立方米。这种小沟一般不用挑土，挖出的土直接就甩到两边，或做成田埂，或以后平整就可以了。准备第二天要挖沟，事先大家都到工具房挑一把自己中意的大锹，这把大锹以后就一直由自己使用。其实我也不知道哪种大锹好用，跟着大家到工具房，找了一把看着顺眼的拿走，然后大家就找砖石打磨自己的大锹。不打磨的话，大锹的表面就不光滑，挖土就很费力。第二天我们就扛着打磨得有些光亮的大锹来到了工地。 我来到分配的地段，跟大家一样，先用大锹在地上开挖出一条直沟，然后一排排挖掉土方。用大锹挖土，先要用脚踩大锹上专门设制的脚蹬，使大锹整个锹头没入泥土，拔出大锹，再在垂直方向插入大锹，然后手上用力，利用杠杆的力量，把一块方正的土块掘起来。把掘出的土块甩出去，或者装筐。这大锹挖出的土块可大可小。看自己的力量大小而定。湿土块更重。我曾经看到有人挖出的二块湿土装担子，把扁担压得弯弯的，恐怕那两土块就有一百五六十斤！我一般挖土，每块土估计也就三、四十斤。 第一层土挖完，开始挖第二层，也是同样方式开挖。连续开挖2个多小时，我已经有点累了，里面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稍微休息一下，继续挖沟。到下午三、四点，已经挖到第四层，主要土方已经挖好。这时挖得快的人已经完工。我还剩下一些铲坡没完成。这个铲坡是为了让沟壑保持久一点。因为沙质土被雨水一淋很容易就坍陷。铲成约45度左右的坡面可以减少坍陷。铲坡要有一些经验才能铲得笔直整齐。我们都是刚学的，铲出的坡有点不好看，坡面有的鼓起来，有的瘪进去。我努力想铲得好看一点，但铲完看看还是不理想。以前在淮海农场看到有的老军工，铲出的坡面象瓦棱一样，笔直整齐，有点艺术的味道。看来干农活好象不难，上手容易，但要干得好就不容易了，需要大量的实践。
一天挖沟下来，浑身肌肉酸疼，手上也磨出血泡来。但那时年轻，睡了一觉下来，体力基本恢复，尽管手上血泡还在，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后来，手上渐渐结起了一层茧子。 有一次挖沟是老沟加深，人站在沟底，要把挖出的土块甩到比人还高的沟沿上去。这不但要有力气，还要有点巧劲。就是用爆发力把大锹和土块举到高处在前送甩出的瞬间，要把大锹猛然转动，使土块脱离大锹，向前甩飞出去。这种挖沟甩土的技巧倒是不难掌握，不过时间一长我感到了疲劳，只能休息一下再干。 我还记得有一次开挖大沟，好象深有三米多，宽有十多米，那一次我不是挖土的，而是挑土的。苏北地处海边，地下水位高，挖下去二米多，土已经是湿的了。挖土的人站在泥泞里，挑土的人也避不开泥泞。我一开始穿着胶鞋，后来胶鞋上沾满了泥，行走不便，干脆也脱了鞋子，卷起裤腿，赤足上阵。湿土重，一担土都在百十来斤上下，平地上行走没什么问题，从坡底挑着百十斤重的担子爬坡，当时年轻也没问题。但问题是坡度上也是湿土泥泞，脚底打滑，这就非常累人。我就十个脚指弯曲，紧扣地面，一步步爬将上去。有几次脚底打滑，人和担子慢慢往下滑，这时我全身肌肉顿时崩紧，脚指几乎扣到土里，才勉强定住身形，止住下滑的势头。再慢慢往上爬。就这样把一担担土挑上去倒掉。 有的时候是二人抬土，用一个大筐装土估计要有二百多斤。二人抬比一人挑土要省力一点，但如果要爬稍陡一点的坡，二人抬筐反不方便。记得有次抬筐我在后面，爬坡时前面的人上去了，高低相差太大，箩筐拖在了地上，从扁担中间不断往后滑，我只好用双手把担子举起来，前面的人往上拉，才把箩筐抬了上去。 挖沟挑土是农活中的重体力劳动，幸好当时我年轻，都坚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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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5 16:4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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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6 07:48: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