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东山峰知青

稍微懂事后，我想时时崛起；因此唯有拼命读书，我触手可及的伟大文学作品浩如烟海。无论我们多么雄心勃勃、勤勉不怠，穷尽一生也无法读完。不仅如此，每年还有更多的佳作被输送到你的视野中，让你觉醒。世界的大书库中。谁也难以翻越书山。但是，如果我沿着仔细选择的道路前行，若能走过山麓丘陵已是万幸，因为书山的巅峰一再增高，勿论世界书库，仅仅回顾本书中提到的所有作家，我们便会发现自己的渺小：即便是饱读诗书的人终其一生也不见得读完了莎士比亚的39部戏剧，我惭愧地自认没有坚定地全部翻开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多卷本巨著，他以毕生精力完成的光辉创作群，堪称是人类精神文明的奇迹。

在这里，他以清醒的现实主义笔触，"给我们提供了一部法国社会，特别是巴黎上流社会的卓越的现实主义历史。‘它再现1816-1848年，也就是’王政复辟”到七月王朝期间广阔的社会图景。我可以将书店柜架上的所有书籍都放入自己的书柜中，也难以读遍世上所有的文学作品哪怕是其中的一些代表作，更何况自己当时的经济条件。除了一些世界名著，我尚有更大的一堆书籍要应付，那就是选择一般比效有影响的文学作品，让我可以用低廉的价格享受高端文学的饕餮盛宴。

我只想借《人间喜剧》中《幻灭》来探索主人公吕西安的魂灵。他是一位诗人，在外省颇有些名气。他带着满脑子幻想来到巴黎，结果在巴黎新闻界恶劣风气的影响下，离开了严肃的创作道路，变成无耻的报痞文氓，最后在党派倾轧、文坛斗争中身败名裂。他的妹夫大卫·赛夏是个埋头苦干的发明家，因为敌不过同行的阴险算计，被迫放弃发明专利，从此弃绝了科学研究的理想。作者将这两个青年的遭遇与整整一代青年的精神状态，与整个社会生活，特别是巴黎生活的影响紧紧联系在一起，使之具有了普遍意义。正如书中所说；‘历史有两部：一部是官方的，骗人的历史，做教科书用的，给王太子念的。另一部是秘密的历史，可以看出国家兴衰的真正原因，是一部可耻的历史。’巴尔扎克认为：人是可以与社会较量的。吕西安曾经就说过‘我要站在这里与巴黎好好的拼一拼了’。而今，我招工进城也站在城市的边缘，是不是也要‘与长沙这个城市拼一拼了’？

那个年代的文化革命就是一场无知的浩劫；生活的倒退，精神的压制，人性的压抑，人伦的混乱，理想的错位，道德的扭曲，是非的颠倒，人格的丧失，失去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大家以为真的论自由了，到处是大字报，孰不知说错一个字你就完蛋了，彼此都是惊弓之鸟，所以，我想明白了，尽管心有天游，拘泥在一门学问之中，那样活着也是很庸碌的。”这个世界，没有哪个人能真正活得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就算高官富商，也有要极力讨好和全力对抗的人，何况平凡的我自己呢。

很多时候，我们都不得不曲意谄媚，忍辱负重，结交不喜欢的人，接受不胜任的事，被欺压，被打磨，被伤害，最终带着一肚子委屈，走向人生高点。

一时间，我仿佛又想起进厂报到的那天情景，工厂人事科，那里人员好像都懒得正眼看我一眼，面对这些趾高气昂的人，我有种局促不安的感觉，生怕稍不留神，她们就会把我的档案又退回到农场去。于是，我压抑愤怒，生怕得罪了眼前这些人，怯声怯气地问她们；‘什么时候可以上班’？接着传来一阵回答‘你已经上班了，还问什么？8点钟到会议室去集合，先办一个月学习班着’，喔，我如释重负，满怀期待的消息，等来的是久盼可见的回音。

从这以后，我懂得了人类的得失守恒定律是：‘所有冲杀掠取的快感都伴随着被冲杀被掠夺的危险’。一个对自己负责的人，要时刻对不好的遭遇和负面的情绪保持警惕，要懂得开导自己，及时地努力地排解掉心中的愤和恨。谁能及时修复坏情绪，谁就能保护灵魂的健康和安宁。而如果你太乏自愈力又太容易受伤，就必须降低欲望，不觊觎华丽琳琅，从而远离刀枪棍棒。得不到的，就不要拼命张望，别去欠自己还不起的账，因为灵魂统统都会记下，总有一天向你讨伐。千万别等到承受不起那一天，对着自己咆哮的灵魂说，没办法了，你随意吧。

全面崩盘的人生，没有人愿意面对。对事过境迁的回忆，庆幸自己终于走出农村，重返了城市并且当上了一个工人，后又经历了改制下岗，现在我已退休在家，人，一生中总要历经磨难，顺境者，只当作人生的一段荒诞插曲；逆境者，则是一段不堪回首万劫不复的生活教训。

东山峰农场隐居湘北一隅，离开它倏忽走了四十多年了。当时的‘下放’成为我迫不得已的避险之法。不论“再教育”的呼喊多么嘹亮，也难以抹去知青们的失落感。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这个词语，曾被澎湃得充满激情和时髦，但最后以其“胜利大逃亡”的返城而嘲弄了它的初终。

有些文字、有些人不会淹没在故纸堆里。回首四望，当知青停留在无暇思考、扎进农村广阔的天地时，他们开始阅读自己，并把那种

势不可当的激进行动变成有益的思考之物后，慢慢地由实践者转变为

理论家。

知青这一辈人，已有相当一部分人陆续离世，健在者现在的认知

和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情怀落地。这正如罗曼·罗兰所说：“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东山峰知青

东山峰知青

文章发表上去后变样，

安宁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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