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像》

骆驼

         在独立二团建立的《铁力人》网平台上，“小北京”知青中涌现了一些实力“写匠”。李家刚写的《陨落》，用心叙述了与徐大伟交往的点点滴滴，其语言之丰富，感情之真挚，感人至深，是一篇非常优秀的纪事佳作。
       读完之后，我被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真挚感情所感动，除了对家刚的文笔表示钦佩外，更想为这篇文章，画一幅徐大伟的素描画像。
       自幼比较喜欢画画，先是画速写，用线条勾勒人物，属于“快餐”；后画素描，用明暗调子塑造人物的立体感，属于细工慢活。去了东北兵团，受客观条件影响，再没有继续画下去。离开兵团后，又到过学校、企业。只是出个板报，搞个标识设计什么的，多少与绘画沾边。
       登陆了《铁力人》网之后，又临近退休的年龄，于是想把画画的爱好重新拾起来，以丰富自己退休生活。一开始，只为连队战友写的回忆文章，画了一些速写插图。给徐大伟画肖像，自然要采用素描的画法。只是，由于四十年没有画素描了，能不能画得像，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只能一边画，一边找着感觉。
       我画画与写文章一样，喜欢夜间画画或者写文章，只有这时我的思维和灵感大开。为了画徐大伟的素描肖像，我专门跑到美术馆对面的美术服务部购买了“马利老人头”素描专用画纸。又买了不同硬度的素描铅笔。为了给徐大伟画肖像画，相片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必须要有徐大伟的相片做参考。经过与李家刚联系，家刚为我提供了一张“120”相机拍的照片。照片里的徐大伟赴铁力前，在天安门广场拍的全身照。因为肖像画一般都是画头部的特写，120照片里徐大伟的头部及五官很模糊。不管怎样，总比没有相片要好。
       一切准备停当后，家人都睡下了，我便开始了”开夜车”绘画的状态。连续画了两稿都感到不满意，一个是手很生，找不到感觉。再有，照片上徐大伟的五官很模糊，给刻画人物带来一定的难度。无奈之下，只能从脑海的记忆里，寻觅残存的形象。
       我与徐大伟最初的交往，是因为两个人都喜欢画画。在六连那几年，我一直负责出黑板报。不夸张的说，黑板报的报头和插图，基本都是原创。我曾把“黑板报”三个字，拼图成“康拜因”收割机图形。每到3月5号“学雷锋”纪念日，我会采用油画的手法，画一幅雷锋的头像；“国庆节”到了，我会参照“中华”香烟盒上的图案，画一幅天安门、华表和礼花；“春节”到了，我会画一幅两个穿古装服饰的小孩放鞭炮。
       徐大伟是唯一对我画的报头和插图给予关注、点评的人。徐大伟曾用调侃的口吻对我说：徐书良，小画儿画得还行，有点意思。我也看过徐大伟画的漫画，寥寥几笔，一幅唯妙唯俏的漫画人物跃然纸上。“批林批孔”时，我在六连画也过林彪的漫画，与徐大伟的漫画相比，要逊色一些。
       徐大伟留给我最深一次记忆。不知徐大伟当年是不是真的有胃病，经常以胃不舒服，请病假不下地。
        记得，七一年“开春”后的一天，我从王杨取信回来，碰到食堂的杨淑琴端着一碗热汤面，给徐大伟送病号饭。看到我后，杨淑琴便跟我讲：麻烦你把这碗病号饭，给徐大伟送去吧。那个时候，连队的男、女知青都不怎么说话。再有，男知青晚上起夜，都在走廊的半截汽油桶“方便”。“开春”后反味，男宿舍走廊的气味很难闻。
       正好今天也有徐大伟的信。我便恭敬不如从命的接过面条给徐大伟送去。走进男宿舍走廊右拐的第一间宿舍，只见徐大伟正躺在被窝里闭目养神呢。听到有人进来，睁眼一看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热汤面，立刻坐了起来，欠着身接过热汤面和拿着筷子正要开吃。突然，看到我另一只手捏着一封信，立刻放下了手里的面条。可能猜到这是寄给他的来信，便一把夺了过去，迅速的撕开信封，抽出信纸贪婪的看着。
        从徐大伟发光的眼神里，我能感觉到这封信给他带来的兴奋和喜悦。刚刚还是一脸的无精打采，立马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看完信之后，徐大伟才想起那碗热汤面，端了起来，风卷残云般的把一碗面条吞进了肚里。然后，一仰脖把饭碗里的面汤一饮而进。吃完了热汤面后，徐大伟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心满意足的对我说：徐书良，想看芭蕾舞吗？“开什么玩笑，上哪看去？”“我跳给你看呀！”“别逗了”“你想不想看吧”“别吹，你跳一段我瞧瞧”。此时，徐大伟把被子一掀，露出一身玫瑰红的晴纶秋衣秋裤，裤腿的松紧口已磨出了几个破洞。徐大伟为了让自己的形象更接近吴清华，又从皮箱里翻出一条红色的围脖，把脑袋包裹上，光着两只大脚丫子，挺胸抬头的站立在炕上，还来了个亮相。然后，运了运气，先做了一个“金鸡独立”，紧接着又来了一个“倒踢紫金冠”的pose。虽然，动作照吴清华的差远了，但多少还有点那么个意思。大宿舍里只有我和石化民（曾当过伪“满洲国”铁力县的警察，因历史问题，被劳动管制的对象），作为观众对这段蹩脚的“芭蕾”，给予了掌声鼓励，哈哈！
       跳完了“芭蕾”之后，气喘吁吁的徐大伟仍然沉浸在亢奋的情绪之中，意犹未尽。于是，凑到我的跟前，有些神秘兮兮的跟我说：徐书良，你知道刚才那封信是谁写给我的？“不知道”“我们民航宿舍，有一个小我几届的姑娘，长的很漂亮，非常崇拜我，我也很喜欢她。这次“春节”回北京探亲，我真想把她“办”了”。（上）

骆驼

安宁檬 发表于 2024-10-2 11:19
欢迎楼主来到纪实文学版块，楼主文章写实生动，点赞。只是后面是否是图片呢，打不开。请看看是什么原因呢。 ...

谢谢您的关注。因为，操作生疏，今天才学会如何传照片，刚刚把照片传上来。

安宁檬

欢迎楼主来到纪实文学版块，楼主文章写实生动，点赞。只是后面是否是图片呢，打不开。请看看是什么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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