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今世情缘》（连载）

龙行天下

农闲自然要想家，
前往公社请下假，
黄豆花生各三斤，
顶着风雪齐归家。

月映长弓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8-12-18 08:17
农闲自然要想家，
前往公社请下假，
黄豆花生各三斤，

有意思，点评真好！

月映长弓

       第三十四章  妈妈的秘密
       归心似箭，六个人兴奋异常。经过半个月砍柴、挑担长途锻炼，现在每个人斜背装有几斤花生、黄豆的口袋，没有任何行李，跟空手行走无异。就像腿上绑着沙袋练功的人，突然取下沙袋，腿脚特别轻快，四十几里路对于他们根本不算什么。
       真是天公作美，这两天都没有雨雪，北风一刮再加上行人的碾压，这条机耕路除了路中间有些许泥泞，道路两侧基本上是干的。大家飞快行走，遇到水坑就跳过去。
       汪彬彬说：“还是小宝哥有办法，不然呆在这里过年，天天吃白菜、萝卜多难受呀。”
       彭国香说：“你们没有看见他在潘秘书面前瑟瑟发抖的样子，装得好像呀。我们是第一个批准回家过年的知青组。”
       余国庆说：“是真的冷耶，我那天不穿单裤，发抖能装得出来吗。我们上山下乡太匆忙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好。”
       郑天星说：“我们确实需要回家拿点衣服，买双雨鞋，吃几天好饭。个个肚子里都没有油水了，说好了，都去我家吃红烧肉。我妈妈的厨艺可好了。”
       古月琴说：“我以前不吃肥肉，现在要有一碗红烧肉也吃得完。”
       谭文化哈哈笑起来：“郑天星，你这是望梅止渴，说起红烧肉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们一直顺着浏阳河旁边的土路走，渐渐的水面开阔起来，水声哗哗响，有几条乌蓬船在河中吱呀吱呀地摇橹漂流。走了三个小时前面出现一座大石拱桥，余国庆说：“那是官渡镇，到了官渡就只有十五里啦。大家要不要休息？”他回头看看古月琴。
      古月琴羞涩地摇摇头，说：“不用啦，你以为肩上还担着一担柴呀。”
       “赶早不赶晚，”余国庆说，“去晚了买不到票，那就惨啰。路边有茶摊就买碗水喝。”大家一鼓作气走到永和镇，到火车站看看时间还不到十二点。
       彭国香买了车票，把手一扬说：“吃米粉去啰！”
       谭文化说：“管家婆，我不吃光头粉，要吃肉丝面。”
       彭国香说：“好、好、好，光头粉一角，肉丝面一角五。真是阎王好管，小鬼难缠。”
       永和也是一个小镇，一座石拱桥把两岸住户连接。附近有七宝山磷矿，小火车的轨距只有一米，主要是运输矿石，起点永和，终到醴陵。客运每天往返一趟，只挂八、九节车厢。车厢里中间是过道，过道两边每排各两个座位，每节车厢载客48位，比起大火车少了一半。
       从永和到淮川城不到四十公里，可是要两个多小时。速度其实也不算太慢，主要是沿途停靠站太多，几乎每五公里就有一个站，而且停靠时间都是五、六分钟，好像在等客人一样。由于是起点站，车上的座位很多，又不对号。大家很快找到集中靠近车窗的位置。
       小火车吭哧吭哧、摇摇晃晃地前进，郑天星观看窗外，田野白雪几乎融化了，只有远处的小山岗和农舍屋顶上还有积雪。火车的汽笛惊飞了在野地上觅食的鸟雀，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愉快，就是嫌车开得太慢。
       下午三点半，淮川县城到了。分手的时候，郑天星说：“初三都到我家吃晚饭，吃得饱饱的，初四回去大家肚子里都有油水。”
       余国庆说：“行啊，要不要哪天也到我家吃一顿。”大家都说不用了。
       郑天星风风火火推开家门，大喊一声：“妈，我回来了！”
       方兰香又惊又喜：“儿子啊，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来信，外婆天天念叨。”
       郑天星丢下布袋跑进外婆的房间，魏芳坐在躺椅上，双脚伸进火笼正闭目养神。她的额头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头发几乎全白，老态龙钟，一付弱不禁风的样子。
       “外婆，外婆！我回来了。”郑天星拉住外婆的手，“你还好吗？”
       魏芳睁开眼看见天星，不禁眼泪都流出来了：“孩子啊，你受苦了，好好让外婆看看。”她摸着天星的手说：“黑了，瘦了。”
       郑天星说：“外婆，我身体好着呢，我现在可以挑一百多斤走二十里地了。”
       方兰香端详着儿子说：“瘦是瘦了一点，但是长结实了。儿子，你们在农村苦吗、累吗？你们六个人在一起，开心吗？”
       “妈妈，我们六个人很团结，就像亲兄弟姐妹一样。我们第一年每个月有八元生活费，自己开荒有好多自留地，种了很多菜。我们一起上山砍柴，半个月挑回五千多斤，把整个知青屋的屋檐下都堆满了。”郑天星不无骄傲地说。
       “好、好、好，”方兰香说，“你们好，妈妈就放心了，回来住多久呀？妈要多做点好吃的给你吃。”
       郑天星问：“妈妈，吴良那个坏蛋有没有欺负你？要是再欺负你，我就喊上小宝哥一起揍他。我们现在可有力气了。”
       方兰香笑了：“没有啦，我们学校已经正常上课了，现在是放寒假。那个家伙大家都讨厌他，没有人愿意嫁给他的，灰溜溜的已经调走了。”
       郑天星说：“妈妈，我去挑水，回来好好洗个热水澡。”
       方兰香看到儿子现在这么懂事，心里十分欣慰。她说：“今天不用挑，水缸里我已经挑满了，我去给你烧水。”
       吃过晚饭，三个人围坐着烤火。郑天星拿出花生和黄豆说：“这是我们生产队的，好吃呢。”
       魏芳说：“外婆的牙齿不行了，咬不动啰。”
       郑天星说：“花生又香又脆，可以吃的。外婆我问你，我爸爸长什么样？一张照片也没有吗？妈妈从来都不告诉我。”
       魏芳说：“自己照照镜子吧，你跟你爹一模一样。你爸爸走的时候也是你这么大，二十年了，一点音信也没有。”
       方兰香在一旁听着，伤心的往事又浮现在眼前。她起身打开衣箱，从最底下拿出一个兰花土布包。打开给天星看：一个玉镯、三块银元和一封信。她对天星说：“该告诉你啦，你父亲留下给我的东西，都在这里，你看看吧。”
       郑天星含着热泪读完父亲的信，茫然地问：“我爸真去了台湾？”
       方兰香泪流满面，无奈地点点头。

安宁檬

融入乡村，开始过农民的日子啦。

龙行天下

兴高采烈往家跑，
见到亲人可真好，
终于知道父亲事，
存留之物也看到。

月映长弓

安宁檬 发表于 2018-12-18 16:56
融入乡村，开始过农民的日子啦。

谢谢朋友持续关注！

月映长弓

       第三十五章  出工啰
       过完春节，郑天星和他的伙伴按时返回了知青组。每个人都收获满满，从家里带回了衣物、雨鞋、肥皂牙膏、手纸、书籍等等。当然还有炒米糕、小茴饼、牛扎糖之类的零食和多少不等的零钱。
       江队长知道知识青年们回来了，邀着队委会成员来看望他们。听见“拜年啦！”的敲门声，余国庆立刻拉开门：“新年好，新年好！快请进。”一屋子人围着火盆高兴得不得了。
       “家里人都好吧，”江队长说，“半个月不见，好想你们。衣物都带了吗？”
       “都好，都好，”余国庆说，“爸爸妈妈都十分感谢生产队给我们的照顾。”天星和彬彬忙着把家里带来的零食端出来，请队长他们吃。
       江队长说：“好吃，城市和农村到底不一样。我们家家户户都是自己做，有炒的，有油炸的谷物杂粮制品，还有盐和糖腌制的姜、素食菜，各种零食叫作《盐汗茶》。每一家都自瓤了米酒，明天你们也去串串门。农村虽然不富裕，但过年还是蛮客气的。”
       古月琴好奇地问：“为什么叫做《年幻茶》呀？”
       郑天星说：“顾名思义，就是过年奇思幻想加工出来的茶点。”大家都笑了。
       江队长说：“不是《年幻茶》，是《盐汗茶》。就是用食盐腌制的各种晒干的瓜果菜蔬，吃了开口味，出汗多了又可以补充盐分。”
       余国庆他们串门拜年的时候，无论走到哪家，社员们家家摆上一桌子的《盐汗茶》，烫一壶热热的米酒。一圈转下来，个个喝得红光满面，心里热乎乎的。
       转眼出了元宵，就开始下地干活了。那时还是出集体工，统一开工和收工。大樟树下挂着一截钢轨，用锤子敲起来铛铛响，整个生产队都听见。
       有道是人勤春来早，正月十八，知识青年跟着社员出工了。第一次参加的农活是铲田埂，就是把水田和旱地边田埂上的杂草，用锄头铲光。
       全队按照住的屋场分成几个小组，江队长把罗连生调过来，配合邓有德一起指导知识青年。每条田埂两个人，铲上面的路面是干的，铲两侧的要站在田里，大多数田里有水。
       江队长本来想安排知青铲旱地，一看都穿了雨鞋就放心了。分的田埂都是靠近自己屋场的，开工和收工比较快捷。
       第一次拿板锄头干这种活，特别是女孩子，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田埂又干又硬，看着罗连生和老邓轻轻松松，一铲一大段。自己铲起来老费劲，一锄头下去，不是铲不掉就是铲不平。干了二个小时左右队长喊休息，他们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红又痛。
       罗连生对他们说：“熟能生巧，拿锄头有个过程。等到手上长出老茧就好了。”
       到下午收工以后，每个人不但手上起泡，腰也酸疼。余国庆说：“看看贫下中农拿锄头那么得心应手，我们差距真是蛮大。”
       虽然还在正月，气温不高，可是一旦干起活了，还是身上发热。只要不刮大风，知识青年也和社员一样，脱掉棉衣铲，休息的时候再穿上。
       田埂铲了几天，就要往水田里施肥了。这可是个麻烦事，粪臭不说，关键是不能穿鞋。从生产队的牛栏屋里，把积攒了一个冬天的牛粪担出来，七零八落地倒在水田中间，然后分撒出去。
       早春的气温只有几度，下水田烂泥深浅不一。不但要打赤脚，而且还要卷起裤腿。老邓说了施肥的方法，知识青年们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余国庆说：“知识青年战天斗地，斗私批修，今天是考验我们的时候了。”他带头挽起裤腿，脱掉鞋袜，大家纷纷效仿。
       郑天星和余国庆跟着老邓、罗连生上牛栏屋担牛粪，谭文化和三个女生负责在水田中抛撒均匀。牛栏屋臭气哄哄的，老邓把带钩子的扁担斜背在肩上，拿起四齿钉耙往撮箕里上牛粪。四担上满了，罗连生喊一声“走啰！”余国庆和郑天星担起两个满满的牛粪撮箕跟上。
       到了一块水田，老邓示意了一下，四担牛粪要均匀地倒在田中间。郑天星肩上压着担子，赤脚踩进去，烂泥到了小腿，还好裤腿卷得高。他们一步、一步在泥泞中迈进，到了间隔差不多的位置，放下撮箕。
       郑天星和余国庆学样把扁担两个钩子扣起来，斜披在肩上。然后用手把撮箕里的牛粪倒在水田中，再担起空撮箕往回走。
       谭文化和三个女孩子，早已经打着赤脚站在田埂上，冷得瑟瑟发抖，不停地跺脚。余国庆说：“下去呀，裤腿卷高一点。”
       彭国香问：“老邓叔，撒牛粪的工具呢？”
       罗连生笑起来：“十齿钉耙，一双手呀，先把衣袖卷起来。”
       谭文化领头，三个女孩子皱着眉头跟着下去了，一个人负责一堆牛粪，往四周围撒开。双手一抓进去，黏糊糊的，手指手掌立刻染成了黄黑色。
       彭国香叫起来：“哇，好臭！”
       谭文化说：“注意，小声一点，贫下中农听见了会笑话我们。”四个人双手抓起牛粪在烂泥中走 ，把肥料分撒出去。
       北风微微地吹着，脚踩在烂泥里还不觉得怎么冷，可是鼻子就不行了。古月琴撒开牛粪，鼻涕开始往下流。
       彭国香看见了，她伸出一双臭烘烘的手说：“小妹妹，我过来帮你擦擦鼻子吧。”
       “走开，”古月琴说，“我帮你擦还差不多。”她只能把鼻涕擦在衣袖上。
       四个初中生就数汪彬彬年龄大一点，她说：“没有今天牛粪臭，哪来明日五谷香。毛主席号召我们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往后臆想不到的困难还多着呢。”
       这里四堆牛粪刚刚撒开，那里四个人挑着担子又下了田。老邓说：“今天上午就不休息了，大家加把劲干完这两丘田，早一点回去。多烧点热水洗洗，不要感冒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的饭量少多了。彭国香说：“没胃口，想想都作呕。”

龙行天下

兴高采烈回了村，
开始学习农活真，
先是锄头学着用，
接着开始挑洒粪。

月映长弓

龙行天下 发表于 2018-12-20 08:10
兴高采烈回了村，
开始学习农活真，
先是锄头学着用，

那些年干过的农活，记忆犹新。

月映长弓

       第三十六章  生活体验
       一个月农活干下来，知识青年与贫下中农的差距小多了，每个人心里都想着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导，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同吃、同住、同劳动。难道真的可以把自己变成彻头彻尾的农民吗？
       水田的农活告一段落，全队的人集中到旱地，给油菜和洋芋除草、施肥。以前干活的都是男人，撒尿的时候，拉下裤子站在田埂边放就是了。现在突然多了三个女知青，只有往靠近的社员家去方便。
       江队长喊休息的时候，郑天星也跟着去撒尿。社员家的厕所，山里人叫茅斯屋，跟知青组的差不多，只是大一点而已。厕所池是一个方坑，里面用三合土夯紧夯实，不漏水的，深浅不一，家里人多的就挖深挖大一点。
       坑的上面搭几块木板，木板是用小杉树杆拼起来的，很结实。每两块木板之间留条三四寸宽的缝，蹲在上面拉屎拉尿都可以。
       茅斯屋与知青组厕所不同的是，侧面墙上挂着一个小竹篮，蹲坑的时候随手可以够得着。里面放满了大约一寸宽、八九寸长薄薄的小竹片，墙角丢了一大堆带屎的竹片片。
       郑天星明白竹片是用来刮屁股的，吓了一跳。他问罗连生：“竹片刮起来不疼吗？刮得干净吗？”
       罗连生双手一摊：“有什么办法，没有钱买纸，家家户户都是这样。一次要多刮几根，晚上再洗洗屁股好了。”
       “那些刮过的竹片往哪儿丢？”郑天星问。
       罗连生说：“刮屎片晒干了可以作柴火烧。你们呢？”
       郑天星说：“我怕疼，从家里带来一些旧书纸，用完了怎么也要去买点黄草纸。”他从厕所出来碰到余国庆，把看见的说给他听。
       “刮屁股的问题，我可跟贫下中农学不了。”郑天星双手一摊，皱起眉头。
       余国庆说：“谁叫你学，再说我们也不会破竹片呀。”
       忙完队里的活，收工后，余国庆说：“我们的洋芋也要施肥了，去看看吧。”
       山坡自留地的洋芋长得还真不赖，苗已经一尺多高了，一片碧绿，微风徐徐刮过，绿波荡漾。郑天星小心翼翼扒开一株最粗壮的洋芋根部的泥土，看见结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洋芋，大的已经有鸡蛋大小。
       “快来看呀，”郑天星叫起来，“有洋芋吃啦！”
       汪彬彬说：“那就摘几个晚饭吃，选大的。”几个人都兴奋起来，扒开土选大的摘了八、九个洋芋，交给彬彬，然后把土覆盖好。
       余国庆对女生说：“你们去做饭，我们男的负责给洋芋施肥。”
       那时生产队集体的肥料除了牛粪，还有草木灰、化肥，集中放在一个棚屋里。所有社员自己家厕所里的人粪尿，用于自家的自留地。
       郑天星从知青组的厕所里掏出半担人粪尿，挑上山坡，谭文化到水圳担了一担清水。
       老邓看见了，知道他们要给洋芋施肥。他说：“你们要多兑点水，冲稀一些，肥太浓光长苗不结果实。”
       三个人一垄一垄给洋芋施肥，又用锄头把土往洋芋的根部拢高，看到自己辛勤劳动有了回报，丰收在望，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红萝卜、白萝卜、小白菜加上洋芋，知青组春季的菜蔬没有问题啦。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杨柳枝开始绽放嫩芽，小鱼儿逆水而上，在沟渠、池塘里欢快地嬉戏，溅起一圈圈水花。水圳里除了小鱼小虾，时而可见几条小泥鳅在扭动。
       小鸭子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嘎嘎嘎地叫着，跟着鸭妈妈扑向河沟。公鸡扑打翅翼围着母鸡，咯咯咯响亮地啼鸣。老母鸡领着自己刚刚孵出的孩子，忙碌地啄食虫子。
       农村的大自然，春光明媚，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精打细算的管家婆、生活委员彭国香提议养小鸡，获得大家的赞同。
       余国庆和彭国香又去了踏水镇，除了到公社领生活费，买米买油买点荤菜，还有就是到集市看看小鸡的行情。天气真好，运气也不错。乡村几个老大爷、老婆婆提着竹篓来卖小鸡小鸭的有好几个，此起彼伏地在那里叫卖。
       余国庆说：“真后悔，没有找个贫下中农参谋来，我们自己不会选购。”
       彭国香笑一笑说：“我问过李婶子，她告诉我买小鸡苗注意三点：看腹部、查肛门、听叫声。就是看看小鸡的腹部是不是有硬块，如果有硬块说明种蛋在孵化过程中，蛋黄没有被彻底吸收，这样会影响鸡的成长；查看肛门是不是有污物，有污物的属于病苗；鸣叫声音洪亮的是健康苗，声音小的不能要。”
       “你真行！”余国庆竖起大拇哥，“原来你早有准备，那就选吧，还价也是你呀。”
       彭国香说：“买东西货比三家，我们慢慢选。”问了一圈，农民都实在，全部都是五毛钱一对。彭国香找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看看她的鸡苗似乎稍微大一点。她说：“老人家，我们是知识青年，没有养过小鸡，你这些怎么样呀？”
       老婆婆说：“你买我的就对了。我的小鸡起码比别人的要大二天，个个都不错，随你选。”
       彭国香说：“多买一些，能不能便宜一点？买七对送我们一只。”
       老婆婆说：“好吧，你选吧。选好这个鸡笼也送你，一起装回去。”按照李婶讲的方法，彭国香挑拣了十五只小鸡，给了三元五角钱。临走又问：“老人家，公、母怎么分呀？我们喂鸡主要是下蛋吃，帮我看看吧。”
       老人笑了：“你这个小姑娘还蛮细心的，我翻开鸡屁股看看。”检查一遍只有二只公鸡。回到知青组，李婶子看了说买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