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今世情缘》（连载）

龙行天下

日子不断过下去，
知识学得更多集，
前往集上买小鸡，
认真挑回十五齐。

月映长弓

       第三十七章  春种
       十五只毛绒绒活蹦乱跳的小鸡，给知青组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欢乐。工间休息的时候，大家都会跑回来，撒点谷糠、丢几片嫩绿的菜叶，引得它们争抢奔跑。那叽叽喳喳的欢叫声，令他们对未来充满希望和遐想。
       郑天星特意到老邓家去观察，想给小鸡垒个鸡窝。李婶子说：“鸡窝要向阳、防水、干燥；冬天暖和、夏天阴凉；还要防止黄鼠狼那些野物偷吃。你看看我们家的鸡窝，就知道怎么做了。”
       郑天星说：“谢谢李婶。”向阳就是鸡窝的门朝东南方向；防水就是位置高一点，只好垒在知青组的屋檐下。几个男生动手搬来一些土砖，垒成鸡窝，里面铺上稻草，上面盖板上也压上土砖。为了防止黄鼠狼偷鸡，鸡舍门关的时候，外面预备土砖顶紧。
       清明节过后，山区进入春播、春种的繁忙季节。生产队只有三头耕牛，犁、耙功夫，整秧田、撒谷种这些技术活是罗连生、邓有德、江大年和队长等七、八个能手干的。
       知识青年跟着干的是覆田埂，就是站在田埂两边的泥水中，捞起湿泥，把冬天被铲薄的田埂覆盖，厚度和高度跟铲之前差不多。其实这也是技术活，关键是要平整、均匀。
       春风徐徐吹，阳光有气无力，赤脚站在水中，还是很冷。好在拿起锄头干活费力气，身体不久就发热，只要不停地干就没有问题。江队长指定了几条田埂，完成任务就可以休息，中间休息的时间由自己掌握。
       毫无疑问，知识青年是没有中间休息了。因为不休息就不冷，一休息，双腿从泥水中拔出来就受不了。一条一条的田埂覆盖好了，上面泥巴光溜溜的，平平整整。在晒干之前是不允许人在上面走的，否则会留下深深的脚印。
       插秧也是一项有意思的农活，水田拖平整后，有经验的把式用长长的一排滚轮倒着走，能拖出笔直笔直的平行线。然后转过九十度方向，再拖出另外一排平行线，把整个水田打成间距均匀的方格。
       余国庆和郑天星跟着老邓担秧抛秧，把装满小把小把秧苗的畚箕挑过来。他们站在干燥的田埂上，将一把把秧苗抛到水田中间，不但密度恰当，还要均匀。
       谭文化和三个女知青负责插秧，他们的师傅是罗连生的妹妹罗紫竹。五个人一字排开，下田后一人管五条线。罗紫竹解开一把秧苗，三指分秧，从左至右，五个方格点上各插上一株，连续插三排拔腿前进一步。
       示范完了，罗紫竹问：“你们看清楚了吗？”
       四个人同时回答：“明白，看清楚了。”
       罗紫竹说：“插两排，我来检查一下。”每个人插了两排，格子倒是点对了，就是插下的秧株东倒西歪。
       “停！”罗紫竹说，“右手分秧的时候，三个手指要夹到秧苗的根部，插下去才能直。”
       谭文化说：“原来是这样，什么农活都有师傅，谢谢紫竹。”
       罗紫竹说：“插秧的时候，还要顺手把身边多余的秧把往前丢，不能留在田里。插秧讲究速度，一个能手一天可以插八、九分田。我们比赛吧，开始！”
       大家跟着罗紫竹走，那是越离越远，每个人暗暗加油，一直插到对岸都没有直腰。插了几天秧，速度是一天比一天快，可是腰却越来越疼。
       插秧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点种黄豆。黄豆是很好的杂粮，田边地头到处都可以种，有种就有收。集体的黄豆是种在田埂边上，新覆盖的泥巴已经半干不湿。用锄头在田埂一侧每隔一尺挖个小洞，放一抓草木灰，放三粒黄豆，再放一抓草木灰，盖上就行了。
       三个人一组，走前面的挖坑，中间的放豆子，走后面的负责抓草木灰盖土。知青组六个人正好二个组，干得又快又好。郑天星对余国庆说：“咱们的自留地也种点杂粮，黄豆队上种得够多了，都有分的。我们在自留地四周围种点玉米。到秋天就有玉米吃。”
       余国庆说：“好是好，可是玉米怎么种呀？”
       郑天星说：“应该跟种黄豆差不多，我去问问李婶子。”李婶告诉他们种玉米也是挖坑点种，不过底肥要多放一些。底肥确实很重要，知青组的洋芋就是把猪栏屋铲下来的粪土作了底肥，所以长得比生产队的洋芋还要好。
       知青组自己有厕所，就有肥料。只要勤学好问，虚心向贫下中农学习，农业知识就会掌握得越来越多。
       四月份是种植瓜果、蔬菜的黄金季节。生产队社员家都有不同种类的菜秧，互相交换、分享，知识青年那是乐享其成。他们的红、白萝卜、洋芋和小白菜一边吃着，空出来的菜土种上其它蔬菜。辣椒、四季豆、莴笋、空心菜、茄子、黄瓜、丝瓜、苦瓜种类繁多。山坡地周边四个角上各种一蔸南瓜，种南瓜要挖一个大坑，底肥越充足越好。
       生产队社员都非常好非常热心，把他们精心留下的优质种子培育出来的好菜苗，送给知青组，并且指导他们种植的方法。每天生产队收工后，几个知青都会去自己的自留地去忙活。
       那时农村是自给自足的有计划的集体经济，没有商品交易，所以现金来源少之又少。生产队按照任务交足了公粮，没有其它摊派。只要努力生产，社员的生活还是可以改善的。可是出集体工良莠不齐，也有人出工不出力。但自己的自留地，家家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知识青年呢，集体劳动尽心尽力，自留地经营也不含糊。他们知道，一年辛辛苦苦干下来，钱是不指望分几个，但要对得起自己的肚皮，就只有多想办法、多出力、多流汗。

安宁檬

湖南的耕种与四川差不多呢。

月映长弓

安宁檬 发表于 2018-12-21 14:40
湖南的耕种与四川差不多呢。

是的，耕种差不多，也都吃辣椒耶。

龙行天下

知青自己盖鸡窝，
学习春播各农活，
肯下辛苦去真干，
社员教得也红火。

月映长弓

       第三十八章  小小木排
       谷雨将至，大围山冰雪融化，远看群山莽莽苍苍，恢复一片翠绿。小河涨水了，水圳的水几乎满满的。春耕、春种告一段落，冬天储备的柴火也烧得差不多了。
       生产队又要组织进山了，这是一年一次最有效率的砍柴。不是人挑肩扛，而是要利用小河正在涨水的时机，把柴火从水上运回来。江队长通知说，这次只去三个男知青，带上砍刀、绳索、草鞋和干粮，不用柴架和扁担。
       天刚蒙蒙亮，余国庆、郑天星和谭文化就跟着队长他们的大队人马出发了。去的清一色是壮劳力，个个精神抖擞、神气活现。今天的任务十分紧张，为了抢时间，队伍几乎是急行军。
       进入山区，天空还是朦朦胧胧一片，群山云遮雾障。冰雪消融使得河水陡涨，湍急的流水扑打着礁石和堤岸，发出的声音如同千军万马在厮杀。
       原来可以踩着过去的大石头，已经被淹没，只有舍近求远走木桥。大家加快了行军速度，当到达生产队的山林时，山冲里几户村民的屋顶还没有冒烟呢。进入山林，社员们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标。
       年前的功课没有白做，那些砍倒的杂树、竹子经过近四个月的风吹日晒，已经变成了成片成片的干柴。
       江队长对余国庆说：“你们把这些竹子和小树砍去枝丫，集中在一起。找个陡峭的地方溜下去，我再教你们捆扎成木排。每个人选一根晒衣杆粗的竹子，做成撑杆。今天趁着涨水放排，把柴火运回去。”
       余国庆说：“谢谢队长，明白了。”三个人立即行动起来，郑天星寻找到一处约七八十度的斜坡，上面有光溜溜的印痕，显然是以前别人做过滑道的，斜坡的下面正好是一片河滩。
       他对余国庆说：“真是好地方，我们把那些柴棍，砍去枝丫都拖到这里来，集中从这里溜下去，多省力气。”他们说干就干，拖的拖，砍的砍。
       江队长就在不远处，看见他们三个干得那么起劲，就说：“你们人多，还是人多力量大！”
       余国庆哈哈大笑：“队长，我们等一会儿干完了，帮你。反正我们一起走！”
       江队长说：“树和竹子尾巴上要留点枝丫，光溜溜的等会扎不紧。”
       经过大约二、三个小时，知青组的柴火都顺着溜光光的滑道，横七竖八地堆到了小河滩。
       社员们的速度也差不多，都开始捆扎木排。江队长挨着知青组，他过来估计了一下说：“你们先把这些柴火，头挨头、尾靠尾分成三堆。分好了我就来教你们捆扎。”
       余国庆说：“你帮我们捆扎，我们帮你堆码。你分两堆差不多吧？”
       江队长笑了，说：“今天有点风险，都是男同志不要怕。反正不管多晚，都要搞回去。你们先过来，看我怎么捆。”
       江队长把一半柴火的树尾巴拢在一起，用绳子绕了两道。喊国庆过去，一人拉一个绳尾，一边扯一边用脚踩紧，打结后再绕一圈，拉紧打结。看看结实了，又从绳子中间打进两个短木棍楔。
       江队长擦了一把汗，笑笑说：“捆扎紧了，没有问题。你们再按照我这样捆，谭文化你到我这里来帮忙，余国庆和郑天星两人合作。”
       木排扎成了，又要用藤条和绳子把它们连接起来。江队长的两个木排连接，知青组的三个连接在一起，都推到水边。江队长说：“把干粮吃了，准备下水。”
       余国庆三人把随身携带的饭团吃掉，看看队长，依照样子准备。他们脱掉鞋袜用布袋装好斜背在肩，挽高裤腿，穿上草鞋，手握撑杆。并且把柴刀绑在木排上。
       “差不多，像个船工。”江队长说，“你们跟着我，木排转弯的时候，领头的撑杆要往河岸前方用力点一下，水流很急，杆子要快速拔出来，后面两个人也是如此。下坝的时候，双腿分开站稳，用杆子插进前方绳结处，身体前倾成三角形。”
       “明白了。”三个人齐声说。
       江队长说：“岸上摆个姿势看看！水流湍急，不要手忙脚乱，掉进河水里就麻烦了。”
       整个生产队的木排都已经下水，浩浩荡荡，宛若一条长龙，奔腾于水面。江队长说一声走，跳上木排顺水而去。余国庆领头，谭文化居中，郑天星断后。三个人跳上木排，同时用杆撑离河岸，尾随队长的木排奔流而下。
       两岸的树木、山峦迅速向后方移动。奔腾的河水，惊涛拍岸，溅起巨大的浪花。上游的河床比较窄，水流速度快，乱石碰撞木排，险象环生。
       余国庆紧跟队长，避开巨石，沿着主航道前进。遇到弯道按照队长所教的撑杆，巧妙避开木排与河岸的撞击。
       “注意，前面要下坝啰！”江队长在前方大声喊，三个人立刻做好准备。叉腿站稳，插杆弓身。水坝落差不大，只有一米左右。余国庆的木排呼的一声下去，扎入水中，河水浸没小腿，裤子湿了。后面两位也不例外，全都打湿了裤腿，惊出一身冷汗。
       连过几道水坝，都是有惊无险。水面渐渐开阔，水流也慢慢平缓。远远看见前方的木桥，由于涨水桥洞变得很矮。木排通过时，人必须蹲下。
       余国庆过了桥洞，用杆点击桥墩，木排突然晃动，下蹲的谭文化猝不及防跌坐在木排上，屁股湿淋淋的。
       郑天星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他大声喊：“国庆，谭文化坐到木排上，屁股全湿了。快靠岸吧！”三人将木排撑到岸边停住。谭文化脱下长裤拧出水，复又穿上，湿漉漉的浑身瑟瑟发抖。
       余国庆说：“怎么样？扛得住吗？要不你赶快跑回去，只有七、八里了，我们两个可以撑回去的。”
       谭文化说：“没事，使点劲就不冷。我们往前超过他们吧。”生产队的长龙木排正在随波逐流，大家乐得休息休息。三个知识青年齐心合力，赶超到前面。
       江队长问：“余国庆，你们怎么回事？”
       余国庆说：“谭文化的裤子完全湿了，队长，我们先走了！”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生产队的木排长龙游走于小河之中。知识青年的木排抢在最前面，率先从河流进入水圳。

安宁檬

劳动人民就是有智慧，能充分利用资源完成艰辛的工作。放木排一定是累并快乐着。

龙行天下

春来山水涨不少，
借此运柴拼搏到，
知青学得都挺快，
归来途中第一骄。

月映长弓

安宁檬 发表于 2018-12-22 17:10
劳动人民就是有智慧，能充分利用资源完成艰辛的工作。放木排一定是累并快乐着。 ...

砍柴放木排，这些亲身经历的事回想起来挺有意思。

月映长弓

       第三十九章  春笋干
       进入小水圳，离家就不远了，余国庆嫌慢，叫郑天星和谭文化上岸，用绳子拖着加速，自己站在木排上掌握方向。木排如同离弦之箭，在两个人的拖拽下飞速前进。当生产队社员家家冒起炊烟时，知青组的木排最先到家了。
       谭文化迅速地跑回屋换裤子，余国庆和郑天星把木排的绳子栓在木桩上。这一趟运回的柴火足足有二千斤，够知青组用二、三个月了。
       过了几天，江队长晚上又来了。知识青年与队长的感情越来越深，队长就像兄长一样对他们关怀备至。大家纷纷给江队长倒茶、让座。
       江队长说：“谷雨已过，山里的竹笋可以开挖了。我们要进山去挖春笋，压榨成笋片。”
       余国庆说：“队长，那我们都去。”
       “不用啦，”江队长说，“去二个人就够了，春笋不能多吃。而且还要在山里住一晚呢。”
       郑天星说：“我去，看看怎么做笋干。”
       余国庆说：“就我和天星去吧，队长，要带些什么东西呢？”
       江队长说：“好，带上柴架和砍刀。身上多穿点衣服，山里风大，晚上冷。你们两个人带五元钱吧。”
       生产队进山挖春笋，不是非去不可。有的人不爱吃笋，而且要在山里呆两天嫌麻烦。所以去的人不多，自由组合去了十几个人。
       竹林是山区的重要资源，竹子的用途十分广泛，是生产队的重要经济来源。谷雨是区分竹子和竹笋的分界季节，过了谷雨，一米以下的竹笋不能长成竹子，如果不及时采收都会坏死。
       进山挖春笋，就是将刚刚出土不久的笋子连根部比较嫩的部分砍挖出来，这种春笋可以加工成玉兰片笋干。一米以下的要选尽可能短、稍微嫩一点的砍断，根部不要，这种竹笋加工成长长的笋干条。
       进山那天天气晴好，风和日丽，余国庆和郑天星跟着队长他们一起上山。竹林里漫山遍野都是春笋，长长短短、粗粗细细，应有尽有。
       江队长说：“国庆，你们尽量砍嫩一点的。不要太多，每个人柴架挑一担就够了。”
       余国庆说：“好，知道了。”两个人都不砍长的，专选那些出土不久两尺左右的黄泥笋。工夫不大，几个人都轻而易举地砍挖出一大堆春笋。江队长告诉他们，把竹笋纵向划两刀，剥去大的叶片，减轻重量。
       每个人都装了满满一担笋。江队长招呼大家走，下山后不是走回家的路，而是拐入另一个山冲。这是浏阳河上游水系的另一条支流花溪，这里人烟更加稀少。七弯八拐，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蓦然出现一个山清水秀，流水潺潺的小小村落，队长说这是长冲生产队的坳下组。
       这里只有五、六户人家，傍水而居。平坦的水田极少，几乎都是旱土，石块垒成的层层梯田一直伸展到半山腰。显然，江队长他们应该是每年都会来这里，非常熟悉。十几个人自动分成三组，进入三户人家。余国庆、郑天星跟着江队长和老邓来到一户山民家。
       “何大哥，我们今年又来打扰了。”江队长吆喝着领他们进了门，把担子放在院子里。
       “原来是老江呀，你们又来加工春笋啦。”主人热情地迎出来。老何四十左右，中等身材，眉宇间透出山里人饱经风霜的豪爽。
       江队长把余国庆和郑天星介绍给老何：“这两位是我们生产队的知识青年。”
       “何叔好，何叔好！”余国庆和郑天星微笑着跟老何打招呼，“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老何说：“不用客气，你们先进屋喝口水，然后自己动手干。”余国庆和郑天星跟着江队长把竹笋倒在地上，他们首先将竹笋纵向切成两半，剥干净所有的叶子，去掉根部有粗糙纤维的部分，然后把竹笋切成几片。
       接着就用大锅煮，每批竹笋要煮开十分钟左右。郑天星拿着一筐笋片进入厨房时，大锅里的水已经热气腾腾，快要开了，原来有一个小姑娘在帮忙。小姑娘大约十二、三岁，灶膛的火把她的小脸烤得通红通红。她穿着一件红花棉袄，裤子是黑色的，头发扎着马尾。
       “谢谢你，小姑娘！”郑天星跟她打招呼，“你帮我们烧水呀。”
       “不用谢，”姑娘抬起头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郑天星一看小姑娘五官端正，浓浓的眉毛下面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小巧的嘴巴，长得蛮漂亮，真是山里的泉水养人。
       小姑娘说：“我帮你们煮春笋，你不知道掌握火候和时间。等都煮好了，我带你们去溪水边冲洗，不冲干净笋干会有点苦。”
       真是个热情又天真的小姑娘，郑天星把切好的笋片放入锅中。在无拘无束的聊天中知道老何家三口人，小姑娘叫何山菊，十三岁，比郑天星小七岁。由于太偏僻，学校太远，九岁才读书，读了二年小学辍学了。
       四个人的笋子合在一起，煮好了用老何家的箩筐挑到门口的溪边。何山菊对郑天星说：“你把箩筐浸没水中，手拉筐绳边冲边上下抖动，苦味就会冲得干干净净。”
       最后就是落榨，先将榨围排好，放在榨垫木上，圈下用板垫好，板上用清洁的大叶茅草垫底，再把凉透的笋装入。装笋时，先把笋身靠着圈板，沿板四周先放一圈，然后在圈内再放笋。第一层笋头向外边，笋尖向内，第二层笋头向内，笋尖向外。这样恰恰把第二层笋压第一层笋上，第三、四层放法如上。
       第一个榨圈装满后，再装第二个圈。装好后盖上盖板和枕木，然后压上榨梁，进行压榨。压榨时要逐步加压。开始几天勤加压，一般一天加压二三次，以后可几天加压一次，压榨时间大约为1个月。
       老何帮助把竹笋处理完了，点上松明。何婶已经准备好饭菜，米饭里面掺了不少玉米粒，她说：“你看这两位知识青年第一次来，也没有什么好吃的，都是自己种的小菜。随便吃一点好了。”
       郑天星说：“谢谢了，这些饭菜很好，我最喜欢吃玉米饭。”
       晚上四个人挤在一张大床上睡通铺。第二天早上临走一共给了何叔十元钱，约定一个月后来取。江队长带大家回到生产队山林，每个人砍了一担柴回家。
       郑天星没有料想到，自己以后竟与这个小山村和小姑娘结下终身难以忘却的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