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石建华 于 2017-6-1 13:07 编辑
深夜请兽医
1969年11月的一个深夜,我的小木屋对面的山沟洼地上,队里的一个五保户狗娃子(他的腿和手都有着严重的残疾,走路和行走都相当困难,生活自理当然就更加困难。)那所房子里突然传出来一阵哭声,我们立马都赶了过去了解情况。 得知这个五保户家里只有狗娃子和他的奶奶(当时也满七十岁了),在生产队里负责喂着一条耕牛,这条耕牛从当天下午吃饲料就开始有些不正常。到了晚上就已经站不住了,到了深夜里就干脆倒下了,我们现在都看到:这条耕牛病得已经不行了,目前只有出去的气而没有进的气了。 队长看到了这些情况,沉默了好半晌才低声问了一句:“去街上请过兽医吗?” 这个五保户说:“我的身体经常生病,孙子脚杆又有残疾。连路也走不到好远,我们全家就只有祖孙两个,身体都不好,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去赶过场了。”
队长思索着说:“现在必须得马上到街上去请兽医。”
我立即自告奋勇:“我去,我马上就到罗坝街上的公社兽医站,去请兽医来。”
说着就拿着一支手电筒,头也不回地跳出这家堂屋的房门,向着罗坝场街上猛跑,心里想到的是:要以最快速度赶到罗坝街上公社兽医站,把医生请到我们生产队来给耕牛治病。
深夜,这一路的沿途上我没有看到一个行路人,广阔无垠的田野上一片寂静。只有沿着石板路两边的小河沟里,溪水哗啦啦地发出那永不间断的流淌声,向着青衣江头也不回的奔腾而去。这时候我发现在距离我不远的左侧水沟坎上,萤火虫尾部所发出的绿色光亮,在那一座连一座的坟碑墓群上空漫天飞舞着。在黑夜里,更是增添了几分阴深和恐怖。
阴深深的青石墓碑在昏暗的月光反射下,折射出一阵阵阴森恐怖的暗绿色微弱光亮。微风吹动着路边坟包上的野草,发出一阵阵沙沙沙的响声。在离我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双低低矮矮快速移动的碧绿色光亮,在我的附近疾速频繁跳跃着,不断变换移动着坐标方位。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落里,不禁让人们增加了一些恐怖的感觉。
我只得嘴里不住地大声哼着歌,壮着胆子停住脚步稳住了神儿,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仔细地观察了好一阵,我才初步弄清楚,这低低矮矮疾速跳跃变幻移动的活动物体,的确是一条猎狗。
看起来这条猎狗,它似乎并不想伤人。我走,它也跟着我走,只要我一停下来,它马上也就在距离我附近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来,远远地望着我。此时此刻我猜想到:大概这只狗可能是认识我,主动来给我当护卫的吧?
说实在的,现在此时此刻的我,急着到公社兽医站去请医生,至于这条狗是否认识我,是否在给我当护卫,我也根本就顾不上去论证它了,心里想到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这条狗,只要不过来伤我就行。
心诚者灵,果然,那条狗和我,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咱们互不干扰。我一路小跑步到了罗坝场的街面上,一脚跨进了兽医站,这只狗也跟着我,来到公社兽医站,就蹲在兽医站的大门口,没有再跟进来。
公社兽医站的医生听我介绍了一下这个耕牛的大致情况,把一些药品装进了标注红十字的医药箱,顺手在桌上拿起一只手电筒,站起身来走出办公室,关上房门,跟着我大步流星地向我们生产队走来。
这只猎狗又从兽医站门口开始尾随着,跟在我们不远的身后,和我们始终保持着十几米左右的距离,形影不离地一直尾随着我们到了生产队,一直跟进了这个五保户狗娃子家的牛棚里。在牛棚里,这只黑色的猎狗摇着尾巴围着人们和耕牛转了两个圈以后,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兽医站的医生经过一两个小时的紧急抢救,可令人遗憾的是,但这耕牛的病已经是不可能治好了,耕牛虽然没有救活,但是包括队长在内的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是尽到心了。
我这时听见队长和那几个队干部低声商量着上山砍火地的事,他们正在研究,几天以后,生产队里开社员大会了,在会上宣布,要上山砍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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