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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石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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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的石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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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2 08:11:53 | 只看该作者
夜半跑去请兽医,
大狗护卫总不离,
知青进山砍火地,
详细描述那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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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2 14:51:1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石建华 于 2017-6-2 14:53 编辑

                                  今年的麦子颗粒无收
      1970年的春节以后,我从成都回到生产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沿途全公社所种的麦苗都长到一尺多高了。这和以往同时间麦苗生长的情况至少提前了两三个星期。当天晚上,有点小事情我去找队长,在队长家里闲聊中,我顺便问队长:今年麦苗生长是不是有些反常?队长低着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了一句:“瞎指挥总是要害死人的。”
       原来在点麦子的节气,县里派来了工作队,进行贯彻革命路线的思想教育。这些工作队的主要领导为创造政治工作业绩,在公社的有关会议上提出:把一年种两季庄稼改一年种三季庄稼。经过初步测算以后就下达了命令,在全公社范围内把点麦子的时间人为地提前了三个星期。
       他们一旦发现有哪个生产队没有改一年种三季庄稼的,哪个生产队以及大队和公社的领导,都得必须要接受政治审查,除了要检查思想动机之外,还得要承担破坏农业学大寨的罪名。这样的帽子谁也不愿意戴,也戴不起呀。话又说回来,一旦谁要是戴上了这种帽子,全家人甚至于他所有亲戚朋友都会受到政治株连。于是和以往同时间麦苗生长的情况相比,至少提前三个星期的非正常情况就出现了。
      到了麦苗该扬花的时节,正好赶上了春天里,田野里连续不断地刮着大风,把麦苗杆稍上刚长出来的那么一点花絮都吹跑了,在麦子抽穗的时节,我们生产队全体劳动力都在麦地里的地陇田间除草,队长和几个老农在一块大田里,观察着麦子的生长情况,顺手扯断两三根麦穗在手上揉碎了,用嘴吹了一口气,手上的麦穗渣屑随风飘去,手里没有一粒麦粒。他们都摇着头叹气说:“今年上半年算是白忙一场了。”
       到了麦收时节,远远望去,麦地里一片金黄,在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一派丰收的景象,我们生产队开镰收割麦子啦。那段时间真忙,白天在水田里栽种水稻,晚上又在麦地里抢收麦子。用社员们的话来说:“现在是又在嫁女儿又在娶媳妇。”从白天到夜晚。没有一点儿休息时间。
       可是大家心里已经明白,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生产队里今年麦子的收成相当糟糕。几乎就连种子也没有收回来。
       有一天晚上,月亮很大,我要把生产队的麦地里已经脱完粒的麦子,揹到库房旁边的晒场上,当我直着腰揹着半背兜麦子走在田坎上,有两个社员就在麦田里大声喊道:“大家快点来看嘛,三亩多田的麦子,都被石建华一个人,他连腰杆都没有弯一下,一趟子就都揹起走了”   
      这样的收成导致我们生产队当年的工分值比1969年下降了50%,由1969年每10分工一元钱一下子就降到五角钱,整个生产队的生活水平一下子就被拉下去了,人们的物质生活更加困难。这在1970年的年终结算时就充分体现出来了,1970年我在生产队的全部工分值为2280多分,(其中包括我在水利工地的1700工分在内)比1969年整整多了1400多分,结算的时候我实际上只得到现金分配24元。就这24元现金也不是一次性拿完的。从70年10月到71年1月春节之前分三次,从队里出纳员那里才拿完。
      为了偿还在结算的时候拖欠生产队里的欠款,队里相当多的社员不得不把国家发给每个社员的一丈五布票和半斤棉花供应卷,拿到农贸集市的地摊上,卖给外地来往过路的客商,(平均每个人的布票和棉花票按当时的价格10元计算,家里按五个人算,就能有50元的纯外收入)以求换几个现钱拿回生产队交给会计和出纳员,好把口粮分回家,减轻家庭与生产队之间的经济债务,或多或少也减少家里的一些经济负担。
      从这以后,工作队的工作失误所带来的严重经济后果,就由罗坝公社的社员百姓们顺理成章地承担了。罗坝乡的精神文化生活就更加贫乏。作为社会的最基层,人民公社生产队的社员们,他们的生活就更加艰难了。
       在春分之后的大忙季节,公社的社教工作队要求各个生产队必须栽种双季稻。队长从公社回到队里,在会上按工作队的要求进行布置,受到大家的一致抵制。在会上大家都要求他到公社去说明一下,队里的土地根本不适合栽种双季稻。
       请看下一节《换谷种》。
   
石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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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2 14:55:0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石建华 于 2017-6-2 15:02 编辑

                                         换 谷 种
      1970年春季,大忙季节开始,生产队里又要点谷子了。
      驻扎在公社的社教工作队,为实现预定的工作目标,洪雅二区必须栽种三季作物,种一次小春作物,栽种两季稻子。
      公社的社教工作队要求每个生产队都必须种双季稻。哪个生产队不种双季稻,就是破坏农业学大寨,就是反革命。晚上队里开大会,传达了驻公社社教工作队的重要指示。
       会上,很多社员都给队长提意见,我们队里的土质根本就不适合种双季稻,纷纷要求队长再到公社去,找工作队的领导反映一下队里的实际情况,希望工作队的领导能体查生产队的具体情况。还有人嘴不歇气地数落队长:我们队里的土质能载什么稻吗?别人不明白,你未必还不明白吗?我们生产队要种三季作物也不现实,与其三三见九,不如二五一十。我们不如种两季庄稼稳稳当当的。
      队长被社员们的情绪所感染,本来,他自己就在公社会议室里,挨过一回工作队领导同志的严厉批评,说他思想保守,不支持新生事物。他一回到生产队,在生产队的会上又受到了队里社员们的一致反对。他又是高兴,又感到自己很冤枉。他怎么敢再回到公社,向工作队去如实反映社员们的正确意见呐,一旦他到公社去反映,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在会上队长传达完公社工作队的指示以后,他就一言不发,一反常态地坐在那里,一支接一支地抽闷烟。刺鼻的叶子烟骨头的焦臭味儿,不断地漫布在会场的空气中,身旁那几个不抽烟的社员都被他那浓烈的叶子烟味熏跑了。今天晚上,这个生产队的会议,开了很长时间,议而不决,毫无结果,只得被迫散会。
       散会后,队长转身来到了我的小木屋,坐在我对面的小床上还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闷烟,我的房间里顿时就充满了这浓烈刺鼻的叶子烟味,不过也好,就权当是熏蚊子了。
      屋里的蚊子虽然是没有了,人可受不了啦。我们知道,队长此刻的心里很不好受,我们五个知青都围着队长的身边,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帮他想办法,出主意。看看如何能度过这道关。
      我们五个知青中有个人叫刘克刚,他的父亲是南下干部,那都是扛过枪打过仗,见过世面的老干部,常言道:老子英雄儿好汉。这个当儿子的脑袋此刻的确就发挥了作用。
       刘克刚轻轻地拍了拍队长的脊背,说出了这么一段话,让队长的脑袋真的开了窍。刘克刚微笑着说:“杨队长,你晓得,人世间有很多事是不能硬抗的,既然硬抗不行,那么我们就用软磨,想别的办法。反正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你是当过兵的人,未必还不晓得兵不厌咋的道理?”说着他低头在队长的耳边如此这般地述说一番,说得队长一个劲地连连点头……
       第二天一早,队长把我们五个知青都叫上,同时又把保管员也叫到生产队库房里,当着很多社员的面,把中稻谷种秤过五六百多斤,要我们几个知青用麻袋装好,背着上二区粮站去换谷种,队长和我们一起去,为的是要办手续。
      一路上,不断有人问起,你们到哪里去干什么?我们也就沿途大造舆论,逢人就讲:反复不断地宣扬着队里要种双季稻的消息,并告诉人们,现在我们正在跟队长一起,到二区粮站换谷种。
      到了二区粮站,就看到粮站里换谷种的人很多,还有卖粮的,买粮食的,有运粮的,进出人员又多,秩序相当杂乱。我们几个知青就按照事先约定的计划,开始实施了。
      我们的队长站在换谷种旁边的一块空地上,挥动着一双大手,拦住公社工作队的一个工作人员,向他大声地标榜着:我们坚决服从工作队的安排,生产队里要双季稻。今天队里组织了好几个人,专门来这里换谷种。
       我们几个知青开始行动,以乱对乱,身揹装着中稻谷种的麻袋,故意向着换谷种的众多人群中,硬生生地挤进去,在二区粮库的大院里面,从那几个门中间转圈圈,门里门外打了个圈以后,再原封原样地撤出来。
       我们最后从另外一道门撤出了二区粮站。回头望去,队长还站在粮站的大院里,手舞足蹈地向公社工作队的人大肆表功,我们光荣一队的双季稻种矮稻换谷种的任务是完成的啦,他在那里妆模作样地督促工作队,要那些政工人员在本本上做好记录,好向他们的上级领导汇报成绩。
       我们几个知青此刻站在老远的地方,急迫地向队长挥手,示意他,任务已经顺利完成,要他不要再纠缠工作队的人,赶快撤退。队长看到我们给他发出的信号后,妆模作样地和工作队的人握手告别。
      此刻的队长马上板起脸,郑重其事地说:“我这是兵不厌诈。马上开个大会,跟全体社员都要交代一下,以后别人要问我们栽种的是什么,都得说是珍珠矮稻,坚决按照公社工作队指示,种双季稻。不准哪个给说漏了。一旦哪个敢把嘴说漏了,我查出来,立马扣他十天工分儿。”
      公社要栽种双季稻,必须保证要有足够的水源,原来的水利设施不能满足需要,就要增加水利设施,要增加水源,首要前提要找到新的水源。要把新水源的水引到我们公社来。布置安排打隧道的事提到了公社首位的工作重点。
      老天保佑,公社工作队的那帮人,这段时间为了修水利打隧道的事,正忙着开会排计划定政策,协调各大队抽调人员,组织突击队,他们忙得前脑壳直打后脑勺,也就根本顾不上到各个生产队里检查落实栽种双季稻得事情。
      至于生产队里种双季稻的事,从此无人再提。
      幸亏无人问起,否则上面一旦追查下来,漫天过海狸猫换太子的这套把戏,迟早肯定要穿帮。既使是上面无人追查,再过一段时间,稻田里长出来的也只能是中稻,不可能是矮稻。这只要是人,凡是长着眼睛,都能看到。队长肯定要遭倒霉摊上大事,会被扣上破坏农业学大寨的罪名,说不定还要被打成反革命,弄去坐班房。
      再说:既是一直无人追查,那到最后的秋收交公粮,事情还是要穿帮,交公粮的稻谷也只能是中稻,绝不会是矮稻。好在二区粮站在收公粮的时候,是在保证重量和质量的前提下进行收购。在粮食品种的方面,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策略,未作硬性规定。这件事情总算有了满意的结果。否则,假设在收公粮的时候,二区粮站在粮食品种上一旦做硬性规定,严格参照公社工作组年初的耕作计划来征收公粮,那后果就更严重了。
      如果真的队长被上面的工作队给法办了,那我们队里今年的收成可就真的是颗粒无收,彻底无望了。很难设想,要真是出现这种情况,生产队里的一百多号人呐,他们一年的口粮咋个办?该由谁来负责,如何去解决啊?除了队长收到严惩外,还要牵连到更多的人,其中包括我们五个知青。
      说话间又到了春夏之际,稻田里种什么,栽什么暂不说了,反正现在生产队的地里,洋芋就要熟了。
       请看下一节《洋芋熟了》
石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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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3 08:36:23 | 只看该作者
农活最怕瞎指挥,
颗粒无收满眼泪,
想方设法换稻种,
瞒天过海为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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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3 19:09:4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石建华 于 2017-6-5 16:33 编辑

                                    洋芋熟了
      马铃薯(学名:Solarium tuberous,英文:potato),又称:土豆,茄科茄属,一年生草本植物。土豆的人工栽培地最早可追溯到大约公元前8000年到5000年的秘鲁南部地区。土豆是草本植物,高15-80厘米,无毛或被疏柔毛。茎分地上茎和地下茎两部分。土豆是中国五大主食之一,其营养价值高、适应力强、产量大,是全球第三大重要的粮食作物,仅次于小麦和玉米。 也是我们下乡的洪雅县,盛产的主要粮食作物之一。当地俗称洋芋。
      1970年春夏之交,正处大忙季节,已经闻到洋芋成熟的气息。队长站在生产队里的洋芋地不远的地方,当众宣布:过几天队里就组织挖洋芋,分给大家尝尝鲜了。可我们这几天就都没菜了,咋办?还不是要想办法,弄点菜。此刻,蹲在洋芋地的地垄沟旁的几个知青凑在一起,互相交换着眼神,彼此之间发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晚饭以后,几个知青不约而同的来到我的小木屋,经过几分钟的集结以后,便拿着小竹篓和书包,趁着夜色正浓,悄悄地潜入了生产队的洋芋地。我们一边用手翻开洋芋叶子,扒开泥土,就着淡淡的月光,把抠出来的洋芋集中在一堆,小心翼翼地装进小竹篓和书包,功夫不大,我们就装满了各自带来的小竹篓或书包,正准备撤回各自的住房。
       可突然有人轻声下达口令:“有情况,就地卧倒”我们不敢怠慢,立刻卧倒在洋芋地的地垄沟里,利用洋芋藤杆和叶子遮住身体。静静地观察周围的一切动静。
       这片洋芋地周围的一切太静了。只有微风在洋芋茎叶的表面上打着一个个小漩涡,掠过地面卷着尘土,发出沙沙沙的轻微声响后悄然离去。
       这时候,老远就能看见,有一个人手里晃动着手电筒,快步朝这片洋芋地走来,紧接着微弱的手电光向我们直射过来,借着月光,我们已经认清那个来人是队长,赶紧用手拿着装满洋芋的小竹篓和书包,遮挡住我们的头和脸,绝对不能让他看到我们的面目。害怕队长以后要跟我们算账,尤其是今天晚上,绝对不能让队长发现,是我们几个干的。
       只听队长大喝一声:
        “哪一个?”
       “马上给我站起来”
      我的个天,这会儿要在这儿站起来。哪个敢啊,除非是吃了豹子胆。
      当然,这豹子胆啥模样,我们谁都没有见过,更没有谁吃过,那只好都装狗熊,谁都不敢站起来。大家如同磐石一般,一丝不动地趴在那里,任凭队长咋个喊,谁都不敢接腔。
      队长的电筒光亮至始至终没有丝毫移动,死死地盯着前面的目标,直射在我们的书包和竹篓上。大概是手电筒的电池快没电了,可能正是因为队长的手电光不太亮,他越发不敢相信:他所发现的目标是真的。
      他所看到的:人头比正常的人头大得多,人的脑袋不可能长得那么大。又那么圆的。再说人头又不可能会想脸盆那么圆,如果那是人的脑袋,不论咋样,只要是个人,绝不可能长成那么大的方头圆脑怪的模样,喊又喊不答应,那些鬼东西一直就定在那儿,连动都不动一下。莫非遇上鬼了?
       此时队长心里有些发毛,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开始出现颤音
        “哪……哪一个?”
        “马……马上给我……站、站起来……来”
        站起来,这会儿肯定没人有胆量。至少是现在,我们五个人,肯定谁也不敢站起来,那只好原地不动,双方继续僵持。只有风儿在轻轻地摇。
依然无人回答。
       此刻队长心里更加发毛了,他又大声喊起来,“哪……哪一个?”“再……不答应……我就要……喊了”
       还是无人回答。
       洋芋地一片静悄悄,只有风儿轻轻地吹。
       对面方头圆脑的影子既不前进也不退缩。
      队长此刻彻底崩溃了,慌忙之中,他失手把手电筒掉进了洋芋地,往回扭头就跑,在田野石板路上狂奔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绕道跑回家。既然队长已经回家了,那我们也就各自取道回房。
       第二天,农村依然处在大忙季节,奇迹发生了。
       队长本人既没有出工,也没有安排生产。
       倒是大队的赤脚医生和公社以及二区医院的医生接连不断地到队长家,给队长看病。可也算是邪了门,所有的医生都给队长做过反复多次的检查,就是找不到病症在哪儿?没法给他下药。
      队长不发烧也不感冒的,他的身体各方面指标都完全符合正常,就是不能起床。一直拖了近半个月,总算能照常出工和安排生产了。
当然,我们很快回到自己的小木屋,这晚上煮出来的洋芋,吃起来味道绝对不一般。我们一边吃着刚煮好,还烫嘴的新鲜洋芋,一边洋洋得意地议论着,今天晚上洋芋地里发生的事情……
      看到真把队长吓坏了,我们几个知青在当时的感觉反倒是很得意。不久以后,在本大队范围内,我们向与自己关系比较好的知青很得意地描述了那天晚上,在洋芋地里所发生的事情。
       知青与知青之间互相迅速传播开。
       至于农民与农民之间传播得速度就更加惊人。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地传播着。我估摸着这个事不久就会传到队长的耳朵里。
       果然,几天以后,他的病也就不治而愈了。不过他从来没有向我核实过这件事。我也不便当面向他承认过什么,这事就这么给压下来了。
       当我即将调离生产队,回城当工人,临到出发前的一个晚上,队长推开了我的房门。笑着对我说:“有件事,我得找你核实一下,那天洋芋地里闹鬼的事,是否有你一个?”
      我不好意思地傻笑着说“你都晓得啦?”
      队长爽朗地笑着说:“你们几个坏东西,耍的那套小把戏,我早就晓得了,已经有人向我坦白了。我是最后到今天才找你,把事情跟你说穿。”
      队长又大声爽朗地大笑着说“你们几个也真是,你们要啥子我没有答应过,干嘛要吓唬我嘛?好了。大家都不用藏着掖着的,事情说清楚也就过了。大家还是朋友嘛。”
       从那以后,我回到城里,几十年过去了,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凡是看见土豆,看见那切成半成品的土豆丝、土豆片、土豆条、土豆块,包括看到菜市场里的人卖洋芋,都会联想起,当年那天夜晚发生生产队洋芋地里的事。
      转眼到了1970年的夏季。大忙季节已经结束,望着由我们亲手栽种的,一眼望不到边嫩绿的秧苗,还能闻得到广阔的田野里,各种嫩绿色的秧苗所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这扑鼻的清香味确实能令人心醉。
      一天晚上,生产队里开会,队长在会上传达了一个上级的决定:由水利工程受益的各个生产队,抽调人员组成突击队,上山修水利打隧洞。
      请看下一节《当上了爆破手》
石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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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4 08:04:24 | 只看该作者
因为缺菜偷土豆,
吓得队长半月休,
直到招工才坦白,
至今时时想起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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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5 16:14:2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石建华 于 2017-6-5 16:30 编辑

                                   当上了爆破手  (一)
      1970年夏天,大忙季节基本结束,生产队里所有稻田的秧苗已经栽完了,站在帕子顶山坡上,远远地眺望过去,随处可以看到那些:由我们亲手栽种的,一眼望不到边嫩绿的秧苗,还能闻得到广阔的田野里,各种嫩绿色的秧苗所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这扑鼻的清香味确实能令人心醉。稻田里的这一切不都是凝结着包括我们知青在内所有人辛勤的劳动结晶吗。看到了这一切,我们在心里都感到有说不出的自豪和兴奋。
       一天晚上,生产队里正在库房里召开社员大会,传达上级的指示精神。为解决公社种双季稻所需水源不足问题。根据公社和大队的统一安排,队里要抽调人员到公社水库,由公社牵头组建水利工程突击队,通过这个隧道工程,从大山深处的那边,把水到我们公社这边来,据说工地距离我们光荣一队,翻山越岭起码得有三四十华里的山路。
       队长在会上刚一宣布这件事,就立刻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在会上立马举手报名,坚决要求参加公社水利工程突击队,志愿要求到山上打隧道。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的队长马上第一个表态:他坚决不同意。
       队长从会场上把我拉到库房门外边说开了悄悄话,“你个头太小,气力也小,山上的生活条件太艰苦,做的活路太累,你根本吃不下来。”
       我当时就跟他急红眼了,平常在队里干农活,队长总是怕把我体力吃不消,尽可能地把我安排到和妇女、孩子、老人一组干活,我很明白他的意图,他一直是在保护我,照顾我,生怕把我累倒了,将来对我的父母不好交代。
       但他对我这样的保护和照顾,的确让我太难为情的了。
       现在我觉得我已经长大了,虽然个子是小一点,但毕竟是男子汉了,老是和那些妇女、孩子、老人一组干活,我的确感受到,在生产队里的全劳动力和半劳动力中间,我已经说不起话了。
       大家在一起出工干活儿,人家做满一天是10个工分,我就只有8个工分,我总觉得要比别人矮三分。现在好不容易才遇到参加水利工程突击队,这样能够表现自己,施展自己能力的大好机会,队长却不让我参加,诸位读者:你们说我能不急吗?
       所以我当时就向队长直接开火,冲着队长大声喊叫起来:“你不准我去,我就找大队,大队如果不同意,我就去找公社,反正我的主意已定,这个突击队,我是肯定必须要参加。反正就是一句话,你同意,我要去,你不同意,我还是要去。”
       队长也发火了,针锋相对地冲着我大声怒吼起来:“你这个小家伙,简直是太不听招呼了,我不要你去,那都是在为你好嘛。你未必就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我是一直在保护你吗?好,好,好,你有本事你就去找。”
       我一听队长这样说,立刻扭转身就向大队牟书记家里跑去,一里多的石板路我一路急跑,估计不到5分钟,我就找到了牟书记,大声武气地把我的来意简单述说一番。
       没想到牟书记禁然笑出声来“你咋个和我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啊?”
我劈头盖脑地就给他顶了回去:“牟书记,你也不要跟我说那么多,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同不同意让我去?”
       牟书记更笑了“你是来找我解决问题的,总得让我说一句话嘛,我又没有肯定说不让你去,我还是得要和大队的其他干部再商量一下嘛。依我看这样子,你先回去等通知,等我们商量有了结果再派人告诉你。”
       面对牟书记滴水不漏地这般回答。说实话,我挑不出半点毛病,确实无话可说,但又的确不甘心,只能一步一回头地向大队牟书记哀求道:“不要忘了啊!”,“说话算话啊!”,“千万别哄我啊!”牟书记更笑了。
      离开大队牟书记以后,我又回到生产队的库房继续开会。此时的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能当上突击队,至于会上后来又讲了什么内容,我反正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也不晓得队长后来又说了一些啥。
       第二天正逢赶场天,为稳妥起见,一大清早我就赶到公社,刚进大门,我就遇到公社武装部的周部长和杨社长。
       他们一看见我,不禁笑出声来,异口同声地说:“你这个这小子,今天是为啥子要到公社来,我们已经都晓得了。”
       我当时就楞住了,他们怎么知道得这么快?
       杨社长解释道:“你要去参加水利工程突击队的事,你的队长和大队的牟书记都来过公社,他们已经都告诉我们了,正想找你谈呢。你到是挺主动啊,居然就找上门来了。”
       说话间,我的生产队长、还有大队的牟书记也相继从公社的院子里来到大门口。 队长拉着我的手笑着说:“好小子,你居然敢告我的状,不过,这个状你告得好啊。既然大队、公社的领导都同意让你去,我也莫得啥子意见了,去吧,好生干,记到一句话,不要给我们生产队的人丢脸。”
       杨社长对我点头说:“要好好干,给我们公社的知青们做一个好榜样。”我笑了,笑的那么开心,那么心满意足,未免显得有些得意忘形。   
      几天以后,我和生产队的另一个社员带上了锄头、弯刀和简单的背包来到进山的山口,在那里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休息和集结,全公社的水利工程突击队全体集合,20来个人列队集合完毕。
       水利工程突击队的红旗在阳光照耀下格外鲜红,公社武装部的周部长和杨社长在队列前做了简短的动员之后,红旗引路,我们公社水利工程突击队全体成员,列队排成单行,保持着间隔一米的单兵队形,沿着一条山峦起伏的石板路,向着巍峨群山的深处进发了。
       沿途的一路上,有很多的老乡都认识我,他们都非常关心地我,纷纷向我打招呼:“小石,你这是到哪儿去?去干啥子?”
       我向他们挥挥手,很自豪地告诉他们:“当突击队修水利,到山上打隧道去。“哦,你要把细点,注意安全……”
       经过几个小时的行程,最后翻越过一道非常陡峭的山脊梁,在脊梁顶上(小地名成为宋岩顶)缺口处的一棵老树旁,紧贴着几乎是90度陡壁下面的树根,手里攀扶着一根长长的藤条,从上面一直溜下去90多米的谷底,涉过一条不足六米宽能淹过小腿肚子的小溪,再爬上一条70度的斜坡,沿着连绵起伏的山峦中那条曲折泥泞小路,我们这个队伍继续向上走着,一步比一步更加艰难。总算爬到了一处四面环山的山坡顶,(此地的小地名人称中秋院)在一个用竹篾废料搭成的工棚前,停下了脚步。
       我们这个队伍已经完全停下来,围着这个竹篾废料搭建的工棚前前后后,有人把背包都放在工棚门口的地上,蹲在路边的灌木丛旁,悠然自得地抽着叶子烟,还有人干脆把背包放到了这个工棚堂屋的地当中,端着碗坐在门槛上,悠闲地喝着刚从厨房水缸里舀出来的水,还有的人坐在工棚里长条石桌前的小木凳上,和屋里忙着编竹筐和簸箕的人聊着天,看这架势,我们这个队伍是不打算再往前走了。
       既然队伍已经停下来不走了,我这才静下心来观赏着这里的群山美景,说句大实话,这里的山林雄伟景观,在大都市里是根本看不到的。环绕四周的大峡谷,到处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绿色植被,净收眼底的全是刀砍斧劈一般陡峭的重重叠叠的绿色山峰,湿润的褐红色泥土小路被路边的杂草覆盖着,这山里的巴茅草长得比人都还高,一个个小山尖处在洁白的滔滔云朵包围之中,就像刚钻出雪地的竹笋。
       这座工棚的周围,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四周脚下的峡谷间飘浮着朵朵白色的云彩,我们站在朵朵白云的上端,透过云海的间隙,可以俯瞰着山下景色,纵观四周美丽壮观的景观,的确有那么一种横看成岭侧成峰和一览纵山小的感觉,还有那连绵纵横几十里高山上的参天大树,满山遍野遮天蔽日的慈竹,还有星星点点散落在小路两侧的那些不知名的颜色各异的野花,会让人们情不自禁地产生无限的遐想。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用这句唐代著名诗句来比喻这里犹如世外桃源,我认为是很贴切的。
       这里的山林显得特别的寂静,格外的神秘。很明显,这个地方在山下人们的心目中,实在是太神秘了。多少年来一直都处在连绵群山的重重包围之中,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除了我们,这里没有任何人来过。我望着这四周寂静的山林,这里实在是太静了,静得连鸟叫得声音是那么清澈,令人感觉到冰凉刺骨的山泉水,咕嘟咕嘟往外冒的声音也是那么清晰,不禁让人心里发怵。
       我这时的精神状态,由开始的好奇和兴奋转变到紧张和恐惧,在我印象中,从进山的八百步风筒子开始,一直到这儿的这一路上,二三十里路的范围内根本不见人烟,连砍柴的人也没见到几个,该不会有啥野兽吧?刚才仿佛听人说起,这儿曾经有过狗熊出没,那这狗熊又会不会伤人呢?
       我开始有些害怕了,怯声细语地陪着小心,拉着站在我身边的这位突击队负责人汪乡长的衣袖,轻声打听着:“汪乡长,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好远?”
       汪乡长转过身来,微笑着上下打量着我,眯缝着双眼颇有风趣地说道:“你未必还没有走够吗?现在,你脚下站着的地方,也就是你的目的地,我们已经到地方了。你还想准备往哪儿走啊?”
       天呐,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啊!我真的无语了。
       默默地转过身,呆呆地坐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切怯的两眼不停地扫视着四周,我的嘴里不禁喃喃地自语道:“这个鬼地方,一路上除了我们以外,其他的人,一个都没看到。我们走了几十里山路,硬是就没看到一个过路的人。实在太吓人了。万一有野兽蹿出来伤人,那可不得了啊!”
      突击队的小伙伴们从我的脸上,直接看出我的恐惧心理,他们把我围在小路中间,争先恐后地对我说:“在这个地方,过去的确是没有人,现在不就有人了吗?再说,这里的野兽都是害怕人的。只要你不去招惹它,它也绝不会伤害你的。”
       “从今天起,我们大家天天在一起,吃饭在一起,做活路在一起,睡觉在一起,你放心,大家都是好朋友,你是绝对不会孤独的。”  
       天已经黑了,美名其曰中秋院的山顶,在四面环山环抱之中,凉风习习的微风不时从身旁掠过,这四面透风的竹蔑笆子工棚里,我们吃过晚饭,汪乡长从挎包里拿出了半导体收音机,放在竹蔑笆子工棚堂屋中间的大树墩上,大家围坐在一堆篝火旁,观赏着视乎伸手可触及到那轮天上的明月,静静地听着从半导体收音机传出来的革命歌曲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里播送的新闻节目,寂静的山林响起人们熟睡的鼾声,突击队员度过了一个漫长而平静的夜晚。  
       天刚亮,已经做好早饭的炊事员,大呼地喊着“快点起来咯,开饭咯。”
我们慌忙纷纷起床,端着洗脸盆,拿着漱口盅、毛巾、牙膏牙刷,爬下竹蔑笆子天棚阁楼,跑到工棚陡坎下方的小溪沟旁边,用这清澈见底冰冷刺骨的溪水洗完脸刷好牙,爬上陡坡,回到竹笆子工棚,围坐在一张长条石板桌旁边,端着饭碗猛刨几下,迅速地吃完饭,大家就扛着锄头,带着竹箢篼,到工地的作业面了。
       从隧道的基点开始放线挖土,放线定位的活儿由汪乡长负责,他这会儿正在宋岩顶下面半山坡上,和一个不知来自哪个生产队的木匠在一起,拿着一个洗脸盆,打上半盆水,在水面上摆好一块小木板,用一套简易罗盘和水准仪,轻手轻脚地放在这块木板上,眯缝着一只眼睛,观察了一阵,经过反复多次的校对以后,很快就完成了工程的测量定位放线。
       在半山坡陡坎边沿的一个大石头顶上,拿着红色调和漆画上了一个圆圈,在圆圈中间画着两个三角鼎立的图案,再三告诫大家,这个红色的圆圈加两个三角形组成的图案,就是隧道的起点坐标,任何人不要碰它。
       工程开始是首先挖土方。就挖土而言,大家都是干农活出身,挖土不用学,是人就会。隧道绝对标高的基点一旦确定,大家拿锄头用力挖就是了,反正有人挖,也自动有人把挖出来的泥土装在用山里的竹子现编的撮箕里,还有人把装满土的撮箕端起来往山坡下面倾倒,泥土顺着斜坡滑落到隧道底部±0.000以下的一片斜坡空地上,翻动着的褐色夹杂着黑色的泥土滚下坡,它所发出哗哗哗的声响,惊动了这片荒无人烟的寂静山林。
       隧道工程正式开始了。
       随着工程的不断进行,土方越来越不好挖了,工地上出现了大量的巨型孤石,横七竖八地出现在作业面,严重阻碍着土石方开挖的工程进度。必须实行爆破作业。可是我们谁也不懂爆破,雷管炸药这类东西,没人明白,大家都搞不懂。说起开山放炮炸石头,我们这帮人全都是外行。一是没有技术,二是缺少爆破所用的雷管炸药。根本没法炸石头。汪乡长这两天没在工地上,我们大家都在打猜猜:这个汪老头肯定是下山搬救兵去了。
这几天里,我们一直在工地上,拿着锄头和钢钎,艰难地抠着石头缝,工程进展非常困难,双手都磨出了血泡,衣服也被丛林里的树杈挂破了好几个小洞。脸也晒黑了,我早已没有了城里学生的斯文模样,根本看不到半点中学生的影子。
      

石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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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5 16:16:1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石建华 于 2017-6-5 16:27 编辑

                                     当上了爆破手 (二)       我们正在山上,合力抬着一块用钢钎和锄头刚抠出来的大石块儿,向堆土场方向走,汪乡长带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上山,来到了我们的工地。冲着我们大喊起来:“大家都把手上的活儿停一下。都聚到这边来开个会。”
       突击队员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杠子和绳子,从各个角落里走出来,大家围坐在一块长满野草的空地上。
       汪乡长拉着这位五十多岁的老人,给大家做开了介绍 “这位老人叫余新哲,这里也许有不少的人认识他。过去,在抗美援朝战场上,他是个老工兵,爆破英雄,今天请他到我们工地来,就是专门给我们做爆破技术指导的,除此而外他还要配制炸药。现在请他给大家做个示范,演示一下如何使用炸药炸石头。”
       这位老人站起来和大家挥手打过招呼后,从上衣兜里摸出一盒雷管,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小口,从里面掏出一枚纸雷管交给我,再三叮嘱道:“千万要拿好啊!千万碰不得任何硬东西!雷管里面可千万掏不得啊!雷管里面绝对要保持清洁!落不得半点渣渣啊!否则那就会出人命的。”
      说着,他又在背包里摸索着,取出一卷乳白色线缠着的导火线,用小刀割下有十余厘米的一节,用小刀在这截导火线的一端朝上十字切开一点,从我的手中拿过雷管,小心翼翼地将切开的那端导火线,轻轻地旋转着插入纸雷管内,把它顶到位后,他转身来,轻手轻脚地交给了我。
       这位老人又信步站起来,走到一块起码有三立方米的巨型石头旁边。
他用手摸着这块巨石,风趣地问我们:“这块石头,你们这十几个人都上来,试试能不能抬得起走?”
       我们这帮突击队员顿时赶紧摇着头,异口同声地回答,“你就是打死我们,我们也抬不起。”
       这位老人又说:“那再等一会儿,我们就要命令它,马上给我们让路。”
说着,他弯腰从地下用手抠起了几捧泥土,用手又捧起几下小溪水浇入土中,用手和着泥土,揉成泥团摔在这块大石头面上,用泥团在这块大石头面上围成一个圆圈,再从背包里取出一包黄颜色粉状物的东西,轻手轻脚地倒进圆圈里。
       他向我招了招手,我好奇地走到他跟前。
他从我手中接过插着雷管的导火线,将插着雷管的那端平放在泥圈内黄颜色粉状物的中间,转身向另一个突击队员说道:“多弄点湿润的泥巴。”
湿润胶状的泥巴拿来了,老人把这团泥土用力拍压成一块两公分厚的圆饼,轻轻地盖在那插着雷管和导火线及黄颜色粉状物上,用力压严实,一截导火线露出6公分长。
       最后在这截导火线的末端用小刀从中切开一点,轻轻剥开,露出一点黑色火药,最后把暴露着黑色火药的导火线尾端,轻轻地放在这块巨石的上表面上。
       这时老人才站起身来面向大家说:“大家都看见了,刚才我的动作很慢,目的就是要大家增加印象,刚才我交给这位年轻人手上的是纸雷管,是用于爆炸的核心关键,放在石头上的黄色粉状物是硝酸氨炸药,白线缠绕的带状物是导火线。大家现在马上疏散,各自找地方隐蔽起来。(用手指着我)这位年轻人留一下。”
       突击队员们立即散开,各自找好隐蔽点躲藏起来,老人从衣服里拿出一支香烟,点着了以后,交给我。他轻声问了一声:“点火,你敢不敢?”
当时在我头脑中顿时闪现出很多在战斗故事片涌现出来的战斗英雄,冲锋陷阵勇炸敌人雕堡的故事情节,他们点火引爆炸药的精彩激烈场面,一个又一个地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此时此刻,我顿时感到全身上下热血沸腾,似乎产生了那么一种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当英雄的冲动感,大声回答“敢!”
       老人点了点头,再三叮嘱道:“那我现在就开始走,当我走到前面三十米远那块大石头的旁边,你就开始点火,别害怕,不要紧张,要沉着点,时间足够用的。”
       我站在那里,目送着这位老人,看着他走到前面三十米远那块大石头的旁边,我弯下腰,左手托着起那根已经切剥好的导火线尾端,有些颤抖着的右手拿着烟头,烟头的暗红色余火刚刚碰上裸露着导火线端头的黑色火药,导火线立刻冒出蓝色的烟雾,红色火星在蓝色的烟雾中发出哧、哧、哧的响声,周围的空气顿时紧张的凝固起来,只听得那哧、哧、哧的导火线燃烧声,不断地发出恐惧的声响,令人感到死亡就要来临的威胁。我慌忙调转身,就向前面三十米远那块大石头跑去。
       刚跑到这块大石头旁边,老人一把我拉到大石头的后面,按倒在一个安全的角落,几秒钟以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紧接着地面一阵强烈地震动,我的心情从刚才的万分恐惧转变到异常兴奋,现在感到无所畏惧,啥也不怕了。立刻转身拉着那位老人,一下子就从隐蔽点地跳了出来。
       看到半分钟之前还横摆放路当中的这块巨型大孤石块,此刻已经被炸成了一堆碎石,浓烈的蓝色硝烟与白黄色混合的浓烟,伴随着浓烈刺鼻的腥味,从碎石裂缝中不断散发出来,弥漫在山林,飘飘洒洒地升到了空中。
突击队员们纷纷从隐蔽地跑出来,一头钻进浓烈呛人的硝烟蓝色烟雾中,尽情地欢呼跳跃着。
       这时候,我看到了汪乡长和那位老人在用衣袖擦着眼睛。过了好一阵,他们来到我面前站了好一阵,才深沉地对我说:“怎么样,你学会了没有?”
我向他们打了个立正,大声回答:“报告,我已经学会了。”
       汪乡长高兴地说:“那好,以后炸石头的事就由你负责。”
       我当时兴高采烈地立正,面对着汪乡长和那位老人大声地回答:“首长放心,我坚决完成任务。”
       就这样,在广阔天地里的农业学大寨运动中,当上了水利工地炸石头的爆破手。我的爆破手生涯就这样开始了。
       我昨天刚学着点导火线炸石头,今天又该学点什么呢?反正从昨天开始,我对用雷管炸药炸石头充满了好奇。吃完早饭,来到作业面。想继续学点更多的开山爆破炸石头的技术。
       请看下一节《进洞了》
石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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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6 07:47:41 | 只看该作者
听说进山就报名,
队长心痛不批行,
坚定不移终于去,
学习爆破手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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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6 14:53:3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石建华 于 2017-6-6 14:57 编辑

                               进 洞 了 (一)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突击队员们纷纷从竹篾笆子工棚屋里出来,吃完早饭,就一路小跑步来到工地上拿起锄头开挖土石方,开始遇上大块的孤石愈来愈多,突击队员们就用钢钎(六棱工具钢)和二锤打炮眼,一个人坐在一个大孤石上,双手握紧钢钎,另一个人也站在同一个孤石上,双手紧握二锤,对准钢钎的端头,挥动双臂,二锤猛力打在钢钎头上,打一下,掌钎的人立刻转动一点钢钎,打一下转动一点。双方配合相当默契。
       当打到的深度在40多公分以上的时候。这位叫余新哲的老人又来到我面前,教我填装炸药和雷管。
       只见他从上衣兜里摸出一合雷管,小心翼翼地打开,从里面摸出一支交给我,依然叮嘱我,要我拿好,又从背包里取出一卷导火线,用小刀割下有55厘米的一节。
       我接过小刀,熟练地用小刀在这截导火线的一端朝上轻轻地做一个十字割开,轻轻地剥开一点点,再小心翼翼地插入雷管内,轻轻顶紧到位后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
       老人向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把硝酸氨炸药一点点逐步地放进刚打好的炮眼内,先装入3~5公分深,用木棒轻轻地把放在炮眼内的炸药(底药)轻轻地夯压紧,再从我手中接过那根装着导火线的雷管,把带着雷管的那端插入打成的炮眼内,雷管底面接触炸药的上表层。
       雷管放在炮眼直径的中心,与炮眼内的空间用炸药填实,用木棒夯实紧,在距离炮眼顶端三公分的范围内用粘土泥密封压紧,炮眼外部留下一截导火线,在这截导火线的末端用小刀从中切开一点,小心翼翼地剥开,露出少许的黑色炸药。
       然后对我说:“以下的事情你都会做了。就放心大胆地干吧。要胆大心细。好好干吧。”
      我从汪乡长的手里接过一个塑料口哨,老人顺势从我手里接过塑料口哨,又从他的衣袋里拿出一根很细的红色塑料绳,小心翼翼地系在口哨上,郑重其事地挂在我的脖子上,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
       我从他的背面看见他一边走一边用手揉着眼睛,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感激,看着老人走远了,他转过了一个弯,一块陡峭的灰白色石灰岩石遮住了他远去的身影。
       我擦了擦眼睛,吹响了口哨,这嘟、嘟、嘟急促口哨声在山谷里不停地响起来。
       一听到这嘟、嘟、嘟尖利刺耳地口哨声,突击队员们纷纷离开这开挖作业面,就近各自找好隐蔽处,迅速躲藏起来。
       我看到大家都隐蔽好了,就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点着了以后,用左手拿起拿根剥好线头裸露着黑色火药的导火线,右手拿着烟头,用烟头的余火在导火线尾端裸露着的黑色火药上面轻轻地一碰,导火线立刻冒出蓝色烟雾,在蓝色烟雾中的红色火星发出哧、哧、哧的响声。
      周围的一切,在别人看来,充满着紧张和恐惧。我已经不那么害怕了。此刻,我转身向前面40米外的一块大石头跑去,刚跑到这块大石头旁边,老人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安全的地方,几秒钟以后,传来一声震耳的巨响,漫天石屑从天而降,刚才还插着雷管的那块大石头粉身碎骨了。
      原来那位老人还没有走,在我的心目中,他俨然已经成为我的长辈了,在我一生中难以忘却。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在工地上,不知多少遍地重复运用着老人教给我的办法,用炸药雷管与石头打交道,山林里经常响起我那口哨声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工程不断地向前推进。隔着一道山梁,两边同时从两端向中间突破,我的口哨声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地在山梁两面响起,那位老人每隔三天就从山下背着一百多斤的炸药到山上工地来,我每天就负责用他背上山的炸药和雷管,漫山遍野地奔跑着装药点炮炸石头。
       工程进展一段时期以后,工地上的孤石越来越少,透过孤石下面的土质相当糟糕,往往是我们头一天刚挖好的地段,第二天就出现大面积塌方,把头一天刚挖好的地段全部填满,甚的至会出现:比没有挖的以前还要多得多的土石方,堆积在整个现场。
      如果老是像这样头一天刚挖走,第二天垮下来填平,毛主席讲过愚公移山,你现在就是把愚公请来,这个场地上的土方是边挖边垮,边垮边挖,恐怕这愚公也没办法。我们岂不是永远有掏不完的土,永远都完不成任务了?再也下不到山了?
       大家发愁了,不少突击员开始掉眼泪了,我们坐在工地上休息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前面不远的高坡处,随着哗啦哗啦地响声,又有一大片泥土和石块从山坡高处顺着山势垮塌下来,(估计有几十立方米吧)把我们这几天努力刚平整出的一片空地全填满了。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严重困难,大家围坐在一个乱石堆前,默默地低着无语,谁也不愿意说出第一句话。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反到是提醒了大家,“小石头,你既然能每天用雷管和炸药去炸石头,那面对已经垮下来的那么多石头、泥巴和粘土,你又有莫得办法收拾它喃?”
      的确不记得,当时我顺口胡说了一句啥,竟会赢得大家对我一阵叫好声,在场的小伙伴都向我拍起巴巴掌来。
      工地负责人汪乡长立刻把我拉到一边,和我说开了悄悄话:“如果实在不行,就不要蛮干,对垮塌下来的泥巴和石头,大家可以慢慢地掏,一切都要从安全出发,首先考虑安全,宁可慢点也要保障安全,千万不能去冒险。”
       当时我只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出来,站在一条小路岔口旁,低着头默不作声。主要是因为山上的炸药不够了,所以,在那段时间里,我就一直没有采取行动。
  
石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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