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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松风骨（第二十二部分）
——知青杜军之父杜希刚烈士事迹
（本文讲述了战斗在东北战场的最后一支中国抗日联军小部队成员杜希刚烈士的革命事迹）
序
《莫忘昨天长夜黑——致杜希刚先烈》
崇敬的先辈杜希刚烈士，你还好吗！
请你谅解，我没有采用那个带“心字底儿”第二人称。咱们东北农村原本就没有那个字的读音。最要紧的是，现在，那个称呼已被彻底异化。所谓美好的称谓，往往隐藏着别样的用心。我宁愿用“你”称呼，你就是你，你永远是那个战斗到最后的抗联战士。
要我来为纪念你的文集写“序”，我自知资格不够，却又很想接受。1947年底，我出生时，正是四平战役，而你已经南下辽沈。1963年初，你与世长辞，我即将初中毕业。论起来，你是我的父辈，为你的文集作序，我不免惶恐。 可是，我又是我们这个群体里为数不多关注你的人之一，算是与你有缘，并且我还真有话可说。就这样，我决定动笔写信给你，聊以为序。
缘分这个字眼儿，现在被用得很俗。我们的缘分不是宗教意义上的轮回，我们的缘分是现世生活的隔空交集——
其一是，1964年9月，我升入实验中学高中，在高二（1）班就读。“十一” 刚过，学校组织各年级师生听杜妈妈作报告。主持人介绍说：杜妈妈名叫张景芳，是革命烈士杜希刚的夫人。这是我第一次聆听家乡的烈士事迹，你的经历和命运深深地感染着我。报告会后，不满十八岁的我，在一个灰色日记本的首页上，写下了一首“七言律诗” 《听革命母亲张景芳讲述杜希刚烈士事迹》。
其二是，八十年代我在老年大学讲课，你的夫人张景芳也在班里，我重新认识了一位学而不倦的老妈妈，从而进一步加深了我对你的记忆。
其三是，你的儿女与我或同校就读，或同为团干部，我们有“交集”，我重温你的身世和业绩，我认识了你的家族。
而今，我阅读着你的记忆，走进了你的经历。
你从小就参加劳动，会干各种庄稼活，是种地好手；你参加抗联后，刻苦练兵，枪法精准，是优秀战士；你被叛徒出卖，在日伪狱中，历尽磨折，宁死不屈，是坚贞的革命者；你九死一生，光复出狱，带着一身伤病继续献身革命事业，直至鞠躬尽瘁，是光荣的先烈。
1935年，年仅15岁的你参加东北抗日联军，直至1945年日本投降，是坚持到底的抗联老战士。其间1942年8月，东北抗联主力移师苏联，你在于天放带领的部队里留在国内，一直战斗到1944年12月19日在绥棱被捕。你们，是坚持到最后的“抗联”。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少小从军，壮岁光复，你在沦陷敌手的白山黑水间整整战斗了十年。1945年8月17日，你获释出狱。经党组织分配，历任绥化、庆安保安大队大队长，海伦二旅五团二营营长，黑嫩省（齐齐哈尔）行政学院副处长，省政府秘书处秘书、总务科长，省政府农场场长、书记等职。直到1945年12月干部南下，你随部队转战辽沈。
在民族危亡的时刻，你以一垄亩农夫挺身而出；在那血火交迸的大时代，你是万千革命者的一员；在那惊涛骇浪的大潮中，你为信念搏击到最后一息。
你信念坚定，勤勉自强；你刻苦学习，砥砺前行。你思想前瞻，能力超群，你是我心中理想的革命者。如果命运假你春秋，你应该是一个好场长，抑或一位好秘书，甚至一位好领导。如果你活到今天，你会看到你为之以命相搏的崇高理想和光辉事业在新的历史时期又踏上新的壮丽征程。作为一名老战士，你若在，一定还会继续为之奋斗。可惜的是，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意念而已——你已无言。
你离开我们已经半个多世纪了，祖国和世界都经历了大变局。发生在你身后的事件，你不会知道——
你逝世3年后，发生了“文革”浩劫，举国动乱，玉石俱焚。
又15年后，发生了“抗联冤案”，艰苦卓绝的东北抗联遭受冷遇，一度不许正面宣传。
又15年后，推翻抗联冤案，历史真相澄清，抗联业绩彪炳史册。
又20年后，东北抗联的斗争载入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史，“八年抗战” 正式改称“十四年抗战”。
你为之献身的事业，不断遭遇涂黑和背叛。历史迷茫，我一直挥之不去。这半个世纪，你若还在世间，又会作何感想？
还有，当年出卖你们的坏人早已受到惩罚，而今天形形色色的“出卖”还在生活的舞台上续演，居然有人打着文化的旗号为逆天行为张目。面对忘记和背叛，许多人已经麻木，可是，你和你的战友们会释然吗？
辉煌与苦难相伴，幸福共沉沦为邻。长夜纵然逝去，但历史会永远记载苦难。面对周围太多缺失历史的享乐者，我的感受中有一种痛。我甚至想着，未来拜见你的那一天，我们对床夜语，好好地倾听你对于人生苦乐的体认。我更希望，你的奋斗经历能继续感动未来，感动我们和我们的后代。
作为结束，请允许我为你默诵五十四年前的那首拙诗——《听革命母亲张景芳讲述杜希刚烈士事迹》：
先烈精神永世垂，一篇讲演挟风雷。
千年松柏青山树，万里云帆嫩水回。
伤病交加志不磨，死生来去气长恢。
应知今日春光美，莫忘昨天长夜黑。
此致
敬礼
一个阅读你历史的后来人 刘智信
2017.06.2
〔附注〕刘智信，1947年生，吉林梨树人。数学系本科毕业。齐齐哈尔日报社首席编辑（退休）。齐齐哈尔市国学会会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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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26 20:3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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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27 07:5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