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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 还记得那条河吗 （2 ） 作者：不会写字 第 二 章 四十年后，在黄河末端北岸的一个小县城里，有一处环境优雅的的高层住宅区，不远就是新开发的黄河公园，住户们在家里就可以观赏到黄河日出、黄河落日的美景。在较高的楼层有一户人家，室内装饰的高端而不奢华，素雅洁净且透着温馨。 窗外洒进了柔和的阳光，一条瘦长的身影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窗前站着一位身材匀称的女性，她凝视着窗外的黄河，眺望着黄河入海的方向，像是在搜寻着什么。许久她才转过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径直向一间客房走去。 她就是这套住宅的主人—沈妤。气质高雅的沈妤风韵犹存, 皮肤比在兵团时细腻、白了许多，只是岁月给她在眼角刻上了几道鱼尾纹，头发虽经染洗，仍可看到几丝白发，神情略带着几分忧伤与惆怅。 她站在客房门口，端详着对面墙上挂着的她与叶儿小妹的合影以及她俩在兵团时的照片，她渐渐的倚住了门边，泪水在眼眶里一劲的打转，她想起了与活泼、善良的叶儿小妹在兵团时的生活，姐俩相互支撑着渡过的那苦涩的岁月；想起了在兵团送别叶儿小妹去青岛工作时难舍难分的情景；想起了……。 这间客房是专为叶儿准备的，叶儿经常来看望她，房内一切布置全都是按照叶儿的要求处理。四十多年了，她俩的友谊依旧坚如磐石犹如亲生姊妹。叶儿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在她耳边絮叨了，正在积极地为沈妤的夙愿奔波。 沈妤自己喃喃的说道“这个小丫头忙什么那，也不知让她办得事如何了？” 想起与叶儿小妹在兵团的岁月，自然的就会想到那个她一生都在挂牵的人，忘不了叶儿小妹在营区外张望着等她的那一天。 那天，当苏柯乘坐的卡车一开动，沈妤就已经快支撑不住自己了，她的心颤抖的难以克制，心中如同五味杂陈翻江倒海。他真的要走了，他将要离开走向远方，两人再也不能朝夕相处，七年来熟悉的身影也将要消失，沈妤怎能舍得？ 苏柯啊，你慢些走，我还有许多憋在心里的话要对你讲，多么希望你不要离开我，你说过：要走就一起走。我盼望能有一起走的那一天，怎愿意看到你我鸳鸯分离天南地北。你无奈的走了，我无望的期待何时才能相逢？何日才能聚首清水河畔？别怨我心狠，为了将来，你必须要先离开这盐碱滩，不要管我，只望你能记得清水河，还有河边的大柳树，那里有我俩真诚的爱情，那儿有我。千万不能忘记我俩紧握在一起浸满泪水的双手，篆刻在各自心中的爱情承诺。 苏柯走了，带走了她的一片真诚和痴情，留下了无休止的思念，直到看不见大卡车的踪影，她才一个人默默地往回走。她感觉到心里空落落的，浑身瘫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泪水遮挡的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光怪陆离，像是有根丝线系在心尖上并且牵着魂，拽的心头阵阵酸痛，而这根丝线的那一头确实是拴在了那辆远去的大卡车上了。情丝是那样的坚韧与绵长，扯不完剪不断。 她恍恍惚惚脑子里一片空白，分不清哪是回连队的道路，腿脚软软的，已觉察不到土路的坑坑洼洼，凭着感觉懵懵懂懂的往回走。不知在路上停下来哭了多少次，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不知走了多少路，直到远远地看见一个人挥着手哭喊着向他跑来，她才缓过神来。 叶儿哭着抓着她的胳膊使劲的摇晃着：“姐，你去哪儿了？你想急死我啊。” 沈妤强装笑脸说道“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好好地回来了吗。” 叶儿怒道“你知道人家多担心吗？别人早就回来了，一下午了，我跑出来迎你好几趟，真搞不懂你这是为了啥呀。” “小妹，等你长大了，你自会明白的。好了，是姐姐的不对，给你陪不是了行不？” 已时隔四十年了，那一天至今历历在目。小妹啊小妹，你现在知道为啥了吗？无论你说我是拿自己的一生来赌这份爱情的承诺也好，还是埋怨我死心眼也罢，情定终生怎可随意改变？姐是痴心不改了，一定要找到这个人。无论他是否已有家室，我也要见到他，只要他生活得幸福，姐就安心了。 沈妤又仔细看了看放在显要位置上的柳编花篮和那柄马尾拂尘，见到上面没有一丝灰尘，才放心的转身离开。 见物思情，让一贯沉稳的沈妤变得有些不安，在室内走来走去，拿起这放下那，又突然停滞在原地，不知自己要干些什么，犹似情窦初开的少女被情所困无所适从一样的不安。 情为何物？看不到摸不着，又却似凶猛的洪水，只要袭来就难以阻挡。它会把你卷入洪流中，让你的挣扎变得丝毫无用，直到把你融化在洪水中，涌向浩瀚的大海难觅踪影。痴情的沈妤啊，为了那心照不宣的爱情承诺，你这是何苦啊？ 沈妤好像想起了什么，稍微梳洗换了件衣服，挎上包拿着一瓶矿泉水，乘电梯下楼，出了小区径直向黄河岸边走去。 苏柯昨天下午只身一人来到了原先的团部驻地——友林村，现在叫黄河口镇，建设兵团已撤销，现改称为黄河农场。兵团时期这儿是长途客车的终点。探亲归来，极不情愿的在这儿下车，步行到连队继续那繁重的体力劳动；临行，又急不可耐的在这儿上车，一路颠簸的赶回家，去见十分想念的父母。就是在这儿，他泪别了心爱的沈妤，奔赴新的单位，永远的离开了农场。 这里交通不便，无法即时前往连队驻地，天色已晚且已有倦意，只好找到一家设备较好的干净旅社住下来。年轻的旅社老板早已看出这是一位曾经在这儿奋斗过的兵团战士，所以非常热情细心地接待着，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十分舒适。晚饭特意给他端来了几样小菜和生腌咸蟹子，还有一碗面条，是用韭菜和蛏子做的卤，鲜香可口。 闲谈中老板对他的来意做了初步的了解，又问道： “大叔，您老伴儿也是兵团战士吗？怎么没和您一起来？” “哦，……啊,是是，我自己一人来的。” 苏柯无法解释，只好随声应和着。 “听我的父辈们讲，你们这些兵团战士，都很伟大令人敬佩，你们为黄河农场的建设吃了许多苦，遭了很多罪，立下了汗马功劳。你们的事迹都是很感人的。当你们在这儿时，这里生机勃勃，自从你们走后，这里就越来越萧条了，要不是前期这儿开发了湿地旅游区，是很少有人来这地方的。” “孩子，你们至今坚守在这儿也很伟大啊，我们没能把这里建设好，没什么可炫耀的，这里将来的繁荣昌盛就要靠你们来完成了。” 苏柯随口的一句话说完，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都不愿呆下去的地方，让孩子们继续在这儿艰苦奋斗？当初这儿的繁荣，是兵团战士们用热血和汗水换来得，再让现在的年轻人去经历我们那时的磨难？如今时代变了，还有可能吗？ “我？嗨！外面多精彩啊，发展的机会很多。” “是啊，年轻人是应该胸怀远大，到外面闯闯成就更大的事业，孩子，要做好吃得苦中苦的准备，加倍的奋斗吧。” “明天您去那儿？到各分场都没有交通车，我开车送您，很愿意为你们这些有功之臣尽点义务，不容易来一次，不能让你们凉了心。” “太感谢你了，那明天就麻烦你送我去连队驻地吧。” “行，明天吃完早饭，我就送您去。” 苏柯心里热呼呼的，没想到我们农场的后代这样敬重兵团战士，应该衷心的感谢培育出优秀后代的农场坚守者。 | 
发表于 2017-12-12 16: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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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13 08:4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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