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卜桂仁 于 2020-9-17 15:34 编辑
雪儿（二）
小地方的年轻人都向往着往大城市跑，好象那高耸入云的大厦间和宽阔喧闹的马路上蕴涵着他们无尽的美好人生梦想和追求。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也为了不想过早地找婆家，雪儿和几个小姐妹一起，带着简单的行装，来到遥远的省城。 小姐妹们有的投亲，有的靠友，很快就分散了。雪儿在省城没有依靠，也没有什么专长，只能到处找些另活干。雪儿在很多地方打过工：在餐馆里当招待，在一些小公司里做雇员，那微薄的收入只能顾住自己眼前的吃和住，哪可能积下钱来接济家庭呢？ 为了提高自己在城市的生存能力，雪儿省吃俭用，报名学了电脑打字，又学了美容保健，她一心想有一天能谋一个收入高一些的事做。 但是，雪儿很快就失望了。城市里工厂大量地倒闭，职工下岗，找个象样的活干比登天还难。黑了心肠的小老板们只想从这外地来的打工妹身上榨取廉价的劳动，而绝不愿意看到自己腰包里的钱被别人挣去。雪儿一直没有能找到一个适合她的工作， 都市的繁华好似街市上闪烁着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看起来瑰丽无比其实并不实在。天地之间是那样的辽阔，竟然没有雪儿的容身之处。
5 一天，一个老乡找到雪儿，问她想不想找一个挣钱多的事做，雪儿哪能不想呢？老乡说，这个工作做得好了，一个月能有两三千块钱的收入，多少人想干还找不到地方呢！ “什么工作能有这么高的收入，我又没有文凭！”雪儿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个地方，主要为客人做按摩保健，你愿意去吗？”老乡有点神秘地说。“做小姐？”雪儿只觉得头“嗡”地一声，想着面对众多心怀叵测的男性，雪儿顿时面红心跳。她嗫嚅着说：“我不做，我不能做！” “瞧你，紧张成这样！”老乡笑了起来。“其实按摩就是一般的保健，都穿着衣服，规矩严着呢！”雪儿曾经学过美容保健，想起穿着洁白的工作衣为躺在工作床上的顾客服务，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那一个月真能挣两三千块吗？”雪儿有些心动了。“只要做的好，客人满意，恐怕还不止这个数呢！” 三千块呀！从小到大，雪儿确实穷怕了。“只要能挣到钱，拿回家去，就能救穷。省城这么远，谁会知道我干的什么工作！”雪儿把心一横，牙一咬，跟着老乡，去到了一家洗浴中心，开始了按摩小姐的生涯。 洗浴城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待人亲切和善。她向雪儿介绍了按摩小姐的工作事项和一些须要注意的事情，雪儿听了，心里觉得很踏实。洗浴中心的小姐们都是坐班等活，收取的钟点费小姐和老板对半分成。小姐们都想拉客人上自己的钟，衣裳穿着十分招人。雪儿初来乍到，并不知内里的许多道道。在加上身材纤瘦，举止木呐，所以生意不好。 有一次，轮到雪儿“上钟”，年近半百的客人好象喝了一点酒，不时地要雪儿给他捏这捏那。雪儿把在学校学过的技巧全部用上，从头到脚，累得身上已沁出细薄的一层汗珠，客人还是不能满意。按摩完毕，雪儿说：“老板，我给你做完了，你还要按哪里吗？”“完了？”客人惊异地说：“你们老板没教会你，按摩还有哪些内容吗？小妞，我看你还是个雏哩！”说着，伸出一只手，向她胸部抓来。雪儿慌忙推开客人的手，两手护在胸前，小声求告说：“对不起，老板，我只做按摩。”客人恼羞成怒，趁着酒意，发作起来：“这是哪家规矩？钱就这么好挣？快叫你们老板来，今天这帐我不结了！”说毕，站起身来便要走人。 雪儿吓坏了，惹翻了客人，这还了得！ 客人穿上衣服，吵吵嚷嚷的一路走了出去。女老板跟在后面，陪着笑脸，说着好话，把他送出门外，因为他是一个老板惹不起的人。 送走了牛气十足的客人，女老板也没有过多地埋怨雪儿，她从来不勉强小姐们做她们不情愿做的事情。不过今天这客人没有买单，一晚上的消费，要从雪儿的工资里扣除，不能叫店里吃亏呀！ 雪儿终于在洗浴中心干不下去了，她宁肯穷死也不愿再干这样的“工作”。辞工那天，女老板说了很多难舍难分的话，但是没有给雪儿结算工资，因为据说她还没有做足一个月。
6 雪儿离开洗浴中心，盲目地在街上走着，希望能找到一个新的目标。一天，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一间豪华的歌厅前贴着一张醒目的广告：招收优秀女歌手。报名的人要经过面试、比赛才能录取，待遇颇丰，而且还有机会成为走红歌星。 雪儿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她嗓音甜美，身段轻盈，上学的时候每次登台，她都是最受欢迎的“角儿”，使观众为之倾倒。在舞台上，雪儿从来不怯场。 雪儿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前去应聘的。那天，当着歌厅老板和两个领班模样的姑娘，雪儿唱了一支家乡民歌和一支时新小调，在老板和领班小姐会心的眼神交换中，她被录用了。 初到歌厅，雪儿只是在大厅登台献艺，并不坐台。歌厅的环境，让雪儿很快学会了许多新歌。雪儿以清纯独特的表演风格，赢得了歌厅圈内满堂喝彩。歌厅的生意红火，点她歌的人越来越多，众星捧月，雪儿居然小有名气啦。 雪儿走红了。打那时候起，找上门的，请吃饭的，时常不断。雪儿的钱包也慢慢地鼓了起来。休息的时候，雪儿甚至可以跑跑时装屋，给自己也挑选几件入时的衣服。“花要叶配，人靠衣妆”，俊俏的姑娘穿上漂亮的衣服，更显得亭亭玉立，光彩照人。
7 这时候，一个男人闯进了雪儿的生活。起初雪儿唱歌，他几乎场场都到，坐在前排。目光相遇，报以一个会心的微笑，或者是做一个鼓励的手势。演出结束，他忘不了给她送上一束绚烂的鲜花。那时送花的人很多，雪儿没有很在意。次数多了，有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雪儿小姐，我能请你出去吃个宵夜吗？”后台的休息室里，这看上去有三十多岁的他彬彬有礼地问道。 雪儿经历的多了，对这种邀请并不陌生。说心里话，雪儿对他的印象不坏。听歌的时候，他从不象有些人那样大喊大叫，举止斯文，仪表嘛，也还算得上倜傥，他不是那种容易对人造成伤害的人。演出结束，他挽着雪儿走出歌厅，叫住了一辆出租车：“对不起，这几天我的车坏了。”他有意无意地解释说。 在一家小吃夜市桌前，他们坐了下来。他出手慷慨大方，一定叫雪儿点她最爱吃的东西。交谈中，雪儿知道，他是省里某重要领导的儿子，现在自己开着一家大公司，生意做的很红火，在全国各地都有业务。他还没有成家。最近因为婚姻问题，和家里闹了些意见，——父母非要他接受一个他所不爱的老战友的女儿。 他娓娓地诉说着，雪儿默默地听着。她觉得他的话听起来那样耳熟，对，有点象电视剧里的故事。 “雪儿，你遇到什么难处，尽管找我，这里很多关系，我都能摆得平。”他拿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雪儿。 吃过宵夜，他又叫了车，送雪儿回去。 “雪儿，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吗？”分手的时候，他问道。 “行啊，你可以随时来找我。”雪儿说。
8 以后，他来得次数多了起来。有时打车来，更多的时候，是骑着一辆半旧的摩托车。“我喜欢骑摩托，刺激，过瘾，比开车的感觉好。”他说。 走动的随便了，有时带雪儿出去吃饭，有时坐一会儿就走。歌厅的姐妹们开雪儿的玩笑，雪儿心里是平静的，一般的朋友么！ 交往多了，雪儿有时也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他认真地听着。听着雪儿遭遇的艰辛，不时发出同情地感慨。雪儿长这么大，还没有和一个男人贴心地说过这么多话。 自从有了和他的交往，雪儿心里感到充实了许多。话在心里憋久了，总想找个人说说，特别是一个能够理解自己的男人，雪儿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雪儿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上了他，可是几天不见他的身影，雪儿总觉得少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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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9-17 15: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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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9-18 07:4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