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草

金铁成

刚去兵团时，麦场场院的粮食苫盖物资主要是草帘子。每当夏锄结束，麦收前夕，我们农工排的主要任务就是割草，打草帘子。为进新麦子做准备。

我们农工一行几十人，拿着镰刀向连队大田边缘的草甸子出发。眺望绿如茵的草甸，一大片绿草中，盛开着许多形态各异，不知名的野花。还有红红的百合，白白的芍药，和遍地杏黄色的黄花菜。走进草甸深处，远远望去，一片片比人都高的“小叶章”，就像人工播种过的麦田一样，微风吹过泛起层层粉红色的波浪。

“小叶章’是北大荒的一种草，这种草成片地生长在低洼地，草穗是粉红色的。由于小叶章耐腐蚀，东北人都拿它苫土坯房。之后，砖瓦房取代了土坯房，它苫房的作用就少了，主要用来打草帘子，用它苫粮食用。

当初我们连队的场院，是中间略为凸起，四边较为低平的水泥地面。八月份麦收季节，一车车金黄色的新麦，铺满了晒场。没有现代化的烘干设备，主要是人工翻晒，几十人拿着木锨，在晒场来回奔跑着翻晒。晒干后用扬场机扬场，入囤，或装袋运往团部粮库。八月份北大荒的天气多有雷阵雨，只要天边飘来一片乌云，不一会呼呼地冷风吹来翻滚的乌云加杂着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的压过来。在暴雨过来之前，连队就响起急促的钟声，钟声就是命令。连队的所有人员全体出动。

人们有的牵着马，拉着大拉板积堆，其余人使劲用木锨往上堆麦子，整个麦场忙乎的都冒烟了。大家风风火火把麦子堆好后，用草帘子，一层压一层苫上，用重物压上，不管风雨多大，麦子丝毫无损。想不到，小小的草帘子作用神奇，即防水，又通风。近半个小时的大雨过去了，北大荒的夏天就是这样，雨过天晴，整个晒场像被水洗过一样，空气特别清爽，我们的汗水就像晒场低处的水一样留淌着。草帘子极易损坏，坏了又得补充新的，所以割草、打草帘子是每年我们农工排的必修课。

按照排长的要求，我们找到了一片茂密的草地，两三人一组，自然排开。割草既是力气活，更是一个技术活。首先由老职工做示范只见他右手拿镰刀，左手搂草，一刀刀齐刷刷地把草割到，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地上，然后用草打腰子，把到在地上的草一捆捆的捆起来，最后像战士在战场上架枪一样，把草一捆捆码好。据说这样码放不仅防风防雨，而且等马车进来拉草的时候还容易看到。

我们学着老职工的样子，开始了到北大荒的第一次割草，虽然没有老职工割的好，有的割破了鞋子，但是我们都尽最大的本事去干，一天下来，虽然筋疲力尽，但也都割了好几十捆草。至于打草帘子的活，那是女生排和家属排的事。

这是我当农工时经历的唯一一次割草，收获了我人生第一次割草的尝试。我在北大荒生活了八年，这八年的经历是我人生中宝贵的财富。它改变了我的一生，我会永远珍藏。

金铁成

苦辣酸甜

割草的活很累啊！苦了这些知青了。

黑土阡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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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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