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年故事之一
搭档劳动见真情
排水初见冰凌花
深冬季节，繁华落尽，一缕阳光普照人间，尘世沧桑便被渡上一层温暖自光泽。不禁回忆起50年前龙年的故事。往事一直深深的镌刻在我的脑海中，那青春的回忆会伴随我直到永远。虽然曾经的挚爱已经不在，但是无论发生了什么，哪怕改变了模样，那时的彼此都是真诚的、幸福的、快乐的。那些事就发生在上世纪70年代初期，回想起那甜蜜而又苦涩的初恋如同冰凌花。冰凌花开在山崖上，迎风冒雪都不怕，她在寒冷中发芽，她坚忍、执着，享有“林海雪莲”之美称，但是花开花谢也就一刹那，虽然美丽，但花期太短。就像我的初恋，美好而短暂。 上世纪70年代初，开门办学之后，我从雁窝岛1连科研班来到雁窝岛5连的科研班工作。相比来说，1连距离营部近，各方面条件都比5连好，但是越艰苦的地方越锻炼人，我还是心甘情愿去最艰苦的地方。雁窝岛方圆200平方公里，昔日，这里三面环水，一面沼泽大地，地势低洼，尤其是龙年很容易发生涝灾，所以冬末初春都得排水，否则4月份就无法翻地播种。 这是一个乍暖还寒的季节，我来到5连接受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排水，都说干活要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和北京知青文远分在一个组，刚刚认识他时，感觉他很高傲，不爱说话。一个男生长得如此俊俏，我还真没有见过，他又黑又弯的眉毛下是一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鼻梁很高，唇红齿白的，仿佛画儿上的人物。他个高，人很挺拔，真有一种玉树临风之感。他负责刨冰，我负责铲冰，他个高手长，刨冰的速度很快，我紧赶慢赶还是来不及，这时他就会帮助我铲冰，然后再刨冰。休息的时候，别人一组的俩人都是有说有笑的聊天，可是他呢，却坐在冰冻的土坷垃上，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我，为了逃避这种尴尬的局面，我逃跑似的去和别的组员聊天。我回来后他不满的问：“你不愿意和我一个组？”我惊慌的摇摇头。他问：“那为什么不在原地休息?”我心想：你又不理我，还老盯着人看，谁受的了？其实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见我的眼睛，因为我们都穿着臃肿的黄棉衣裤，都带着狗皮大棉帽，还穿着须了乌拉草的大棉鞋，我们女生还都带着围巾和口罩。吃饭时，我拿了一个包子，他拿了四个，还递一个给我，并且说：“冰天雪地的，吃太少，会又冷又饿的”。我接过他手里的包子，摘下口罩，准备吃饭，他突然又说：“你的眼睛很漂亮，戴口罩比摘口罩更漂亮”。他说话那么直白，让我很不好意思，我背过身去吃我的包子。他又说，“干嘛背对着我，没礼貌”。气得我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开玩笑的说：“傻丫头，真可爱！”我们扑哧一声都笑了，缓解了刚才尴尬的局面，一下子感觉心的距离在拉近。 北大荒的春天来的比较晚，当内地已是花红柳绿时，那里的冰雪在太阳的照射下，才开始慢慢地融化，虽然春天来的晚，也自有一番特殊的景象。太阳照在冰雪上，有时会折射出一种美丽的光芒。只要静静的聆听，可以听见小溪水在未融化的冰雪下，潺潺流动的声音，美妙极了。溪边薄薄的冰雪下，此时，就有那不怕冷的冰凌花，破过冰雪伸出紫红色的茎叶，开出鹅黄色的花朵。花虽然小，可给白雪覆盖的北国，带来了春的信息。我们如果看到冰凌花，就知道春天来了。 第二天排水休息时，我顶着初春的冷风，踏着冰与雪咯吱咯吱的声音，独自一人去小山坡寻觅那向往已久的冰凌花，那不畏严寒，傲然挺立在冷风中盛开的冰凌花在哪儿？只为一睹它的风采，我走了不少弯路，目睹眼前的一切，光秃秃的，是那么的荒凉，那么的孤寂，那么的死气沉沉，然而，我知道，春天会像一头厚积薄发的睡狮，正待苏醒。我满心的期待着，也满心的期待着能够见到冰凌花盛开的一瞬间。 沿着崎岖、陡峭，参杂着冰与雪的山路我行走着，仔细的寻觅着，走了一段路，感觉很失望，还是没能寻找到我向往已久的冰凌花。早就听说过冰凌花，居然没有亲眼目睹过冰凌花盛开的样子，很是遗憾，这回想必也是白来了。正当我满怀失望往回走时，突然看见一个人也在寻觅着什么，眼前一亮，一朵金黄色的冰凌花呈现在我眼前，我好兴奋，忘记了爬山的疲劳，刚才还乌云密布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所有的不快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原来是文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赶在了我的前面，而且他采摘了一束冰凌花送到我眼前，他引导我走向冰凌花盛开的地方。以前只是听说过冰凌花，现在亲眼目睹了冰凌花盛开的样子，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它。冰凌花在冰雪将要融化时萌芽，嫩绿色的叶儿芽包在薄膜中，金黄色花径，少有成形的叶子。在万花丛中，美丽的，鲜艳的，雍容的，淡雅的，华丽的，可以说应有尽有、五彩缤纷，冰凌花只是万花丛中姿色最为普通的一种，花朵也不大，然而她的傲然、无畏却令我心生敬仰。在这冰冷的世界里独自绽放，实在是万花丛中的皎皎者。 冰凌花虽然普通、平凡，但是她却装点了这冬末的荒凉，在冰与雪的世界里尽展它的风彩，光彩了暗淡的世界。看到了她，让我感觉到了春天的希望，春天的温暖，她给我动力，给我激情，给我一种向上的力量。我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这一朵小小的冰凌花，心里很激动。是啊，人有人品，花有花语，冰凌花能耐住寒冷，忍住孤独，通常在3月中下旬、冬末春初冰雪尚未消融时发芽，开花，冰凌花始终和所有的迎春花木一样，经历严寒，饮冰纳雪，按照自己的习性尽情的开放。它不用绿叶的扶持，以自己纯正的的本色，经历漫长的等待，只为花开，而当春色宜人，山花烂漫之时，她已经悄然地离去了。 我面对着眼前的这一朵最近、最静、最坚强的一朵冰凌花，心里百感交集。它让我静下心来思索着生命，思索着爱情，思索着未来。冰凌花更拉近了我和文远的距离，我们变得很有默契，虽然我们还是很少用语言交流，但是彼此交换的眼神就知道内心所想。 从此，我爱上了冰凌花，每到花开时节，我都会去看望她。远远地望去，皑皑的冰雪之间，星星点点的散落些鹅黄色的小花，就像一群小鹅小鸭在戏水；走近看，冰凌花晶莹、惕透，可以清晰地看到花瓣上的脉络。这美丽的黄色小花，花瓣上有的含着水珠，有的还顶着冰雪，看上去是那样纤弱，似乎经不起微风的轻轻摇曳或是用手爱怜地抚摸一下。但事实上她又是那么坚强，在冰天雪地的北国，在零下20多度的严寒里，顽强地拱出地面并且倔强地在冰寒的环境中生存。这种可爱的冰凌花，在自然状态下，从种子落地到开花需要很多年时间。然而，只要条件成熟，它立刻在冻土中发芽、生长，并且，用力地顶开消融的冰雪，傲然地绽放。我感慨：做人也要像冰凌花，任何恶劣的环境都能生存，任何艰难困苦都能克服。 | 
发表于 2024-1-29 14: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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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30 07:54:57
发表于 2024-1-30 16:35: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