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塞腰鼓

戎小熊

安塞腰鼓

安塞位于延安北部

地处内陆黄土高原腹地

地域辽阔，沟壑纵横

延河蜿蜒

历史上就是军事重地

素有“上郡咽喉”

“北门锁钥”之称

鼓，原本就是军事装备

的一部分，遇有敌情

就击鼓报警，两军对阵

也以击鼓助威

只是后来逐渐发展为

祈求神灵，庆祝丰收

欢度春节时的一种

民俗性的舞蹈

从中仍能看到士兵的

勃勃英姿

《山海经》说

鼓在黄帝与蚩尤大战时

就说过，黄帝是中华民族

的祖先，号轩辕氏

蚩尤是一个部落首领

生性凶恶，想夺取黄帝宝座

双方在涿鹿展开大战

蚩尤的军队非常强悍

同时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

这种声音很恐怖

黄帝的军队听到了

这种声音就会失去战斗力

黄帝从中受到启发

发现东海中有一种叫

“ 蔆”的怪兽

上岸后会发出“咚咚”的吼声

传得很远，便派人捉来

剥了皮，将皮蒙在圆架上

取名为“鼓”

还取其骨头，做成槌

将鼓搬到战场

一连擂了九通，声音如雷

蚩尤的军队听到了“鼓”声

便溃败了，蚩尤也被捉住

黄帝统一了中原

安塞鼓可是黄土高原

文化的“绝活儿”

它的粗犷、雄浑

动力十足的风格

与当地的自然环境

地理风貌、民风民情

浑然一体，不可分离

它是人鼓合一的

没有哪种乐器能够

与人结合到如此高度

人的表演和鼓的表演

完美地糅合在一起

两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人借鼓势，鼓借人威

酣畅淋漓，精气神相通无阻

一脉贯通

在招安镇的张坪乡

我看到一群龙腾虎跃的

后生和婆姨，约有几十人吧

他们的身后是一片高粱地

点缀了后生的白和婆姨的红

后生头系白肚巾

穿着羊皮坎肩，腿扎绑腿

斜挎红色的腰鼓

婆姨则是红衣红裤，红彩绸

徐来的南风吹动了高粱

发出“沙沙”的响声

也吹动了他们的衣衫

这些后生狂舞在你面前

他们的胳膊、腿，上下翻舞

全力地搏击着，急促地搏击者

大起大落地搏击者

也无情地震撼着你

烧灼着你，逼迫着你

骤雨一样急促的鼓点

旋风一样是飞扬的流苏

尘土飞扬里是蹦跳的脚步

人成了茫茫一片

声成了茫茫一片

大地翻腾了起来

咚咚咚，那腰鼓的声音

轻重缓急，响彻云霄

惊天动地，拍山倒海

天塌地陷

我再也想象不出其他词语

像黄河壶口瀑布一泻千里

像兵马俑武士的出征

鲜活了起来

那些婆姨挥舞着红绸

两手舞动，双脚也跳了起来

配合着后生的鼓点

在人群中跳来跳去

犹如仙女下凡，舞姿妙曼

像舞动的精灵，舞动的青春

舞动的生命，舞动的梦想

骆哥问，能否用六个字

说出对安塞腰鼓的感受

我思忖片刻说

豪放、壮阔、火烈

豪放，是说没有束缚

没有羁绊，是挣脱，是冲撞

透着一股猛劲

壮阔，然我想起杜甫的

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

火烈，安塞腰鼓像是

跳动的火烈鸟的舞蹈

以动衬静，以静衬动

一通安塞腰鼓下来

让这些后生婆姨都瘫坐在

地上气喘吁吁

他们的身躯怎么能

释放出如此神奇的力量

我在想，除了黄土高原

哪里还会有如此

厚实的黄土啊

这就是黄土高原

这就是安塞腰鼓

那年我在中山公园音乐厅

看过延安歌舞团安塞腰鼓

的表演，同样是安塞腰鼓

但没有了高粱地

没有了尘土飞扬

也就没有了激情

倘若是在壶口瀑布

演出安塞腰鼓

一定会是另一个样子

拥抱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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